迟莲想起来,惟明登基后,确实下令处置过先帝后宫,他干不出让人殉葬事,众妃嫔有子便令随儿子居住,无子留在宫中奉养终老,只有先帝晚年最为宠爱燕婕妤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在先帝驾崩后第二天便跟着投井自尽。
惟明听说此事,还猜过她是不是因为被康王利用传递消息,担心被秋后算账,所以干脆死之
如果先前还能说没有发生过事情都是梦境,那到这幕、这刻,迟莲已经不会再骗自己是在做梦。
他凝聚起全部神识,识海卷起滔天巨浪,倾力击,轰然打碎虚幻梦境,喝道:“给滚出来!”
缕隐藏在万千碎光中黑气脱壳而出,落地化成个白发男人虚影,开口竟然还很客气地打招呼:“总算找到你,迟莲仙君。”
“苍泽帝君把你藏得可真严实啊。”
“仇心危。”迟莲没有和他寒暄闲心,冷冷地道,“你怎进来?刚才那是谁记忆?”
手奉上任它宰割?凭什?”
显真蓦地怔。
帝君信手挥,将浮于半空所有残片幻影打碎,无数法宝光芒熄灭,重新归于淡蓝封印之中。他转身朝外走去,姿态从容,轻描淡写得仿佛不是在说生死大事,而是同显真讨论明天天气:“正好天帝磨刀霍霍,直想对下手,既然未来是魔族引发白玉京动荡,那就遂他心愿,让他在九天之誓上动手脚,到时候你在旁边帮忙,就说在修补法阵时被反噬身陨。先散去半修为,假死次,看看这个分量能不能骗过天道。”
显真被他这番话震得久久不能言语,走出很远才找回自己声音,时觉得十分荒唐苦涩,可不知为何,竟然又生出点“果然如此”安心之意。
“帝君,”他苦笑着问,“您这是打算用自己命,来替迟莲逆天改命吗?”
“你在问之前,不妨先想想自己为什犯七情六欲,五阴炽盛,竟教这心魔趁虚而入。”仇心危笑道,“三千梦境,心魔来去自如,要怪就怪你们天庭各位仙君尊神个个都是废物,竟然连后院都守不住。”
迟莲心头蓦然浮现出个猜测:“刚才那是显真师兄梦境……你把他怎?!”
仇心危“啧”声,语气中竟然还有几分赞许意味:“你好师兄为取信于天帝,不惜背后捅刀昔日旧主,机关算尽,布下这大盘棋,只是天帝生性多疑,又怎会放心地用他,却又不给他拴上镣铐呢?”
瞬间迟莲简直毛骨悚然,若不是在梦中,恐怕已经控制不住变脸色。他在凡间两次与仇心危交手,深知此人最擅长蛊惑人心,可能是心魔化身,但那日归珩亲眼所见,惟明也确认过,他分明已经与昙天塔道在法阵中灰飞烟灭才对,为什又和天帝勾结上?
仇心危似乎猜到他心中谜题,微微笑道:“大国师,你还记得那位在新帝登基后,投井而死宠妃吗?”
“能救他次,就能救他百次。”帝君泰然地道,“想让他应劫,先等灰飞烟灭再说吧。”
“……”
显真盯着他背影,忽然没头没尾地问:“您对迟莲,是不是……”
帝君身形微微顿,但并没有回头,也未曾停下脚步。
“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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