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笑容中带着如雪般落寞之意:“要是那天没有被心魔趁虚而入,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迟莲之死,对降霄宫所有人来说都是经年难愈伤痛。丹忱叹口气,感慨地拍拍他肩,安慰道:“这也不是你……嗯?谁在问心台?”
自从处置大批仙尊仙君之后,这几十年来没有新神仙飞升,问心台常年深锁,此刻丹忱腰间腰牌却突然泛起红光,向他示警有人正在强行闯入问心台。
丹忱还在莫名其妙,显真已经起身道:“走吧,万有事,陪你走趟。”
两人御云冲向玉清宫,隔得老远就看见问心台外禁制已开,有个高挑孤峭身影负手立于中央,面前巨大法镜上云雾正在徐徐散去,显出模糊朦胧景物轮廓。
寸,掌心散发出银光,那道被青阳强行据为己有神格被帝君重新从他后脊抽出来,金红色稍显黯淡,上面缭绕着层灰蒙蒙黑气,犹如光洁铜镜蒙上层厚重尘土。
帝君指尖逼出滴鲜血,滴落在神格之上,源自天尊精纯神力瞬间将黑气冲刷殆尽,那道神格陡然亮,旋即敛光内收,飞向帝君掌心,凝聚为枚淡金指环,宛如认主般牢牢地圈住他无名指根。
丹忱:“呃……这算什?”
未央仙尊转过头,叹道:“别管他,去把青阳带走处置吧。”
自始至终,帝君没有对青阳说过个字,无论是责难、,bao怒、质问,还是对他挑衅回应……什都没有。他就像听不见青阳说话,从得知真相那刻开始,这个人在他眼里既不是险些颠覆仙京罪魁祸首,也不是多年共事同僚,只是个装着迟莲神格容器。他把神格取走,并不在乎块包过金子破布会如何诅咒他。
“什人!”丹忱厉声喝道,“从问心台上退下来!”
显真猛地拉他袖子,把丹忱手中攒好法术打熄火,拽着他从云头连滚带爬地落到问心台上,愕然惊问:“帝君?”
“您怎在这里?出什事?”
丹忱差点口气没上来,心有余悸
被抽走神格青阳像滩趴在地上烂泥,声嘶力竭地大骂惨叫直至嘶哑,最后口气哽住,突兀地安静片刻,忽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此事之后,帝君并没有如未央天尊预料那样再度大开杀戒,或者重新清扫遍青阳、天帝干叛党,反而彻底放下天庭诸事,甚至连九天之誓都交给北辰仙君,自此后降霄宫宫门长闭,他再也未踏出步。
他撂挑子比他发疯还要吓人,但是这回没人能劝得动他。当日在问心台上发生事并未封口,真相迅速传遍三界,众仙都猜帝君是被天道曲折无常所伤,干脆破罐子破摔爱谁谁,他再也不管苍生死活;丹忱和显真凑到起喝酒时说起这件事,显真却道:“帝君应该是在自责吧。”
丹忱道:“他又没做错什……青阳在人间干缺德事帝君上哪儿知道去,这怎能怪他?”
“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啊。”显真拈着酒杯,盯着楼外繁花绿荫,有些怅然地笑道,“还是忍不住会后悔,要是当年多劝他句,要是布置更周密些,要是没有教他把苍生放在第位……会不会就不至于走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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