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包子被老鼠咬烂边,但另边还是好。
扔就是别人不要东西。
不算偷。
况且他刚刚就付过钱。
少年这样想着,伸手拿起包子,撕掉被老鼠咬过边,拍掉上头沙尘,正要往嘴里送。
少年眸中期盼暗淡下来,他指指肉包,示意他该银货两讫。
老板笑起来:“你什时候给过钱?有人看到收你钱吗?滚开!臭乞丐,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少年歪歪头,委屈与愤怒喷薄而出,他伸出手,扒在桌子上,瞪视着老板。
老板伸出胖手掐着他脖子:“想活命,就给老子滚!否则杀你剁包子馅儿!”
他甩手,少年被扔到地上,溅起地沙尘。
少年艰难地扶着断壁残垣起身,他身上穿着件玄色薄衫,胸口处片干涸红黑血迹,细看才能看到三个腐烂箭孔,胸口伤令他无法将腰背挺直,脚步钝钝,每走步,身上就会滴落几滴黑色血。
他高烧烧得浑身滚烫,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是坚持不住,他鼓起勇气走到包子铺前,用那双长满冻疮手拨开凌乱蓬松头发,露出张毫无血色却不掩清俊脸孔,他伸出根手指,朝老板比出个“”。
肥头大耳老板看他眼,赶他走:“滚滚滚,老子不施舍乞丐!”
少年眸中坚毅,摇摇头,双手也摇摆着。
老板嗤笑道:“还是个哑巴,你不是乞丐?那你有钱吗?看你身上这件狐毛里衣挺值钱,脱下来,换包子吃,怎样?”
生,他以为他是谁?”
皇城风真大,沙子都吹进眼里。
明飞卿揉揉酸涩眼睛,对闻恒说:“走吧。他是死是活,都要亲眼看看。”
三辆马车和百名便装军中精锐秘密出皇城,往边境赶去。
南国与西溱交壤边境长年受战火侵扰,这里唯个小镇名为昙花镇。
身后忽然响起声阴险呐喊:“有小偷偷包子!!”
很多只脚包围他,为首是满脸横肉包子铺老板,他脚踩上少年拿着包子手,狠狠碾碾。
他手上冻疮生生被碾出血。
“打死这
他捂着剧痛胸口,手心展开,又是手湿漉漉黑血。
“死老鼠!又偷吃!”
那老板接着扔出只老鼠,老鼠落地既逃得无影无踪。
包子被老鼠啃几个口子,眼看是卖不出去。
老板抓起包子扔到地上,恰好落在少年手边不足米位置上。
少年宝贝般捂紧自己脖子上那圈被血弄脏狐狸毛,用力摇摇头,意思是不换。
老板鄙夷道:“没钱就滚!”tt
少年从衣袖里掏出枚破旧铜板,这是他被当做乞丐这多天来,唯个人施舍给他。
纵使再不情愿花这个铜板,他最终放下刻在骨子里尊严与骄傲,屈服于饥饿与寒冷,只想换个凉包子吃。
老板笑眯眯地接过这枚铜钱,继续赶苍蝇。
早上时这个小镇还在,夜里就有可能被战火覆灭,这里生机犹如昙花现。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要指望镇上能养出什好人。
少年已经饿整整六日。
六日前,他也只吃把苦涩野菜。
镇上唯个包子铺老板正拿着把破烂扇子赶包子上盘旋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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