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瑜习惯性伸手去拿酒壶,手指却略微有些不听使唤:“离开许久,有些不适应此处寒冷。”
杜晏非常自然地从他手中拿过酒壶:”初次见你之时,倒是挺耐冻。”
说罢,他抬手为成瑜将酒满上。
成瑜低头看眼杯中酒水:“这似乎是第次,喝到你为所斟酒。”
杜晏看他眼:“你如今已是成王,远道而来即是客,这个做主人为你斟酒也是理所应当。”
杜晏回身,看着立于门口成瑜。屋内没有点灯,然而今日月色很亮,他能看清眼前人,面容并不熟悉,依旧是混在使者团中那张平凡脸。
“即便易容成这般模样,你果然还是能认出来。”成瑜走上前来,在距杜晏步之遥停下来。
成瑜已是二十余岁青年,杜晏却尚未完全长开,距离近。杜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身影之下。
这种压迫感,让杜晏有些不自在,然而身为国之君,却又不应在此刻露怯。
杜晏微微抬头,直视对方:“成瑜,你明知道,你终有天,要兵戎相见。你为何还是要来?”
原宁听,下意识看过去。她同成瑜相处时日虽不比杜晏多,但她向来细心,端详片刻之后:“是有些相像,只是长相完全不同,大概就是有些像人吧。”
杜晏没再多说什,他本意也只是在此处微微露出些许破绽,为下步计划做些铺垫。
原宁又转头看杜晏眼,突然露出个笑来:“其实是兄长思念成王吧,思念之时,见花不是花,树不是树,切皆会带着那人影子。“
“……”杜晏再次觉得,原宁真是走错片场。
宴席散去之后,杜晏并未回到寝殿,而是秉退左右,路沿着长廊行至成瑜曾经住过地方。
成瑜笑道:“那自是不能辜负你番心意。”
两人碰杯,随后将杯中之酒饮而尽。
杜晏又抬手将酒满上,问:“自成国国都自此,往返之间便是两月时间。国君不在朝中,你不怕朝中出什乱子。”
杜晏其实也能猜出几分,成瑜敢如此行事,定是留有后手。他也只是随口说,并没想过要得到什答案。
成瑜却是并不隐瞒,他自怀中掏出小小瓷瓶,抹在脖颈同脸交接之处。片刻过后,
“今后会怎样不知道,知道是,如果不来,定是会追悔莫及。”
杜晏终是无法再看向那双眼睛,而是微微偏开头去:“这里空无物,不是长谈之处。”
二人并肩而行,路行至杜晏寝殿之中。片刻之后,侍女便准备好切,恭谨退出,又将殿门掩上。
榻上案几之上,小小火炉之上温着壶酒,殿内燃起数个炭盆,却依旧不能完全驱走殿中寒意。
杜晏手中把玩着青铜爵,道:“喝点驱寒。”
今日清晨,下初雪,虽是不大,却已经带来彻骨寒意。在这冰冷初冬之夜,杜晏眼前屋舍,显得愈发凄冷起来。
成国质子所住之地,自是位于王宫中最为偏僻冷清地方。成瑜离开之后,此处便空下来。
杜晏推门而入,负手而立。片刻之后,有人推门而入。
“你还是来。”杜晏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黑暗中点。
“你邀来,怎能不来。”熟悉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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