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郭棠从桌案下暗屉里取出本书,翻开几页纸,目光落在那页插图上。
身旁伺候长随瞅见眼,不由腹诽:公子喜好真是古怪,总爱看两个男子滚在起图。
看着看着,郭棠突然气冲冲地将书扔到地上,嘀咕道:“画什狗屁玩意儿!丑死!”
长随小心翼翼捡起书,问:“公子若是不喜这本,奴去买新回来?”
“买再多有什用?”郭棠往后靠,拉着张脸,“没个画得好看。”
他想想,又道:“爹,咱们去隐居时候,能不能顺便带上楼喻?”
郭濂斜着眼:“你什意思?”
“到时候他走投无路,给他条生路,他还能不谢?”
郭棠畅想道:“他可是皇室正统血脉,您难道不想让皇子龙孙给咱们端茶倒水?”
郭濂浑身个激灵,瞪直眼。
郭濂倒是很意外,没想到他儿子还有这样觉悟,不由心中甚慰。
他语重心长道:“这你不用担心,爹早就找好后路。此前爹收到京城来信,如今朝纲紊乱,连老师他们都有隐退之意,爹瞧着,总觉得会出大事。”
郭棠惊讶地瞪圆眼睛,“已经这乱吗?”
他爹口中老师,乃大盛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极高,连皇帝都对他尊敬有加。
如果朝政已然乱到让他都心生退意,可见到山穷水尽之际。
?”
“是不是很没用?”
郭棠转过脸,面无表情望着郭濂,眸子里写满认真。
他陷入对自己怀疑中。
和楼喻相比,他就像个没长大孩子,什都不懂,什都不会,而楼喻却可以同他爹互相较量,甚至隐隐高出他爹筹。
长随暗叹声,壮着胆子道:“公子若当真喜爱,不如奴替您买个标致人回来?”
郭棠沉默片刻,叹道:“再标致,能及得上他?”
毕竟伺候多年,长随对郭棠解甚深,他转转眼珠子,低声道:“公子若有喜欢人,将人弄到手不就行,何必让自己伤神?”
郭棠翘着腿,瞧他眼,哼笑声:“你倒是机敏。那你
想啊!他太想!
他笑眯眯地拍着儿子肩,“有志气,不愧是咱老郭家种!”
郭棠笑着低下头。
他嘴上是这说,但心里面到底有些隐秘晦暗不愿透露。
——今日见楼喻,只觉得他风华更盛。
他不由问:“爹说退路是指什?”
郭濂压低声音:“这些年,爹藏不少银子,真到不可挽回那天,咱父子俩可以带着银子隐居,岂不快哉?”
郭棠先是喜,接着眉头皱,“倘若天下真大乱,那您认为庆王府还能……”
“你是傻还是被楼喻蛊惑?”郭濂没好气道,“就凭那三千无能府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郭棠也觉得如此。
他羞恼同时,又觉得无力。
或许在楼喻眼里,他连同对方说话资格都没有。
郭濂第次见儿子露出这样难堪神色,正酝酿如何安慰,却听他皱眉继续道:“爹,你说,他是不是真有反意?”
郭濂把捂住他嘴,低斥道:“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
“爹,”郭棠扯下他手,神情郁郁道,“再这继续下去,你就不怕咱们家再也压不住庆王府?届时您怎跟朝廷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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