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微微挑眉,无声地对银粟说句“谢谢”。
推开门,屋里并没有开灯,余晖照见窗边黑胶唱片机圆盘正缓缓转动。
而郁离就站在唱片机旁,背着光,像道剪影。
谢翡瞬间回忆起第天见到郁离时,对方也是站在那里,沐浴着暮光。
当时落霞漫天绚烂,此刻窗外却片残阳如血,仿佛
半小时后,谢翡来到郁离门前。
他轻轻叩响紧闭房门,“郁先生,可以进来吗?”
无人回应。
“做鸡肉蔬菜沙拉,你要不要吃点儿?”
还是没声音。
半晌,谢翡咽口唾沫,忐忑不安地问:“……要打120吗?”转念想阿福又不是人,估计得找那位莆田医生。
“不用不用,皮外伤,三五天就好。”阿福顶着满头血依然不忘表忠心,“您没受他欺负吧?”
谢翡摇摇头,忍不住指出问题严重性:“可你胳膊都折!”
“物理性伤,哪怕是头断都没事。”阿福浑不在意地为自己正骨,只听声脆响,接上。
谢翡:“……”
还钱是不可能还,谢翡已经和后台账户锁,钥匙自己吞。
他选择性失聪,战略性装傻——作为服务行业从业者,谢翡始终认为能屈能伸是种优良传统美德,历史经验告诉他,当客人对你产生误解时,最有效办法是先认错,再找机会委婉地说明原由。
他本来想先道个歉安抚郁离,可惜对方在扔下那句杀伤力极大话后扭头就走。
谢翡并没有第时间追上去,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阿福,虽说妖族和人类构造不同,但郁离那脚也踹得太狠……
他匆匆跑到事发地点,除满地碎砖却不见人影,谢翡四下搜寻,忽见前方山林中隐隐有道黑影正往这边走来。
谢翡正要再接再厉,就听身后传来动静。
银粟不知何时飞上来,安静地蹲在走廊护栏上,挂在脖子上手机闪烁着五颜六色光。
据说,那是银粟特意要求配套亮彩手机壳。
谢翡默默,喂投银粟小块鸡胸肉,银粟毫不客气地接受贿赂,随即扑扇着翅膀飞到门边,用爪子拧开门把。
房门敞开条缝,舒缓音乐流泻而出,是支陌生粤语歌。
“老大还是手下留情,没用妖力。”阿福甩甩胳膊,语气颇为庆幸。
谢翡似懂非懂,慢慢消化着超出他认知现实,“阿福哥先回房间歇着吧,就算伤势不重也要好生休养。”
老实讲,阿福对这个提议还是很心动,可他认主没多久,正需要在新主人面前博个好印象,于是抹把脸上半干血迹,挺起胸膛表态:“还可以坚持!、去砌墙!”
对上阿福如同g,m者般坚毅眼神,谢翡欲言又止,最终只暗暗发誓,等生意好点儿,定要给阿福哥涨工资。
但对现阶段而言这只是美好愿望,谢翡首先要做是安抚住金主情绪。
黑影越来越近,正是瘸拐阿福。
“阿福哥!”
谢翡快步上前,在距离对方两三米位置急刹车。
阿福半张脸都是血,原本蓬松有爆炸感发型也耷拉下来,像只抖败公鸡。他右胳膊诡异地后折,衣服又脏又破,晃眼看仿佛末世电影里丧尸。
两人在斜阳余晖下无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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