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人生怀疑。
“等等。”司礼女官叫停,“敢问公子,第七百三十条为何?”
三千宫规冗长,若是条条说下去,就是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从中间抽背,才是最佳检验方式。
“方才不是阅览遍?”卫敛疑惑地望着她。
司礼女官更加疑惑:“?????”
您方才分明只是将那竹简卷收起来啊!
就这几息功夫,连扫眼都嫌仓促,三千零六十条宫规,怎可能记得下来?
他甚至还在分心同她说话!
这种感觉……她原本只在陛下身上感到过。
她垂首,以为青年要发怒。平心而论,她之所以敢如此放肆,不过是仗着卫敛不敢违抗宫规。可若真计较起来,名贵君想要发落名女官,那是件轻而易举事情。
谁知卫敛却道:“记下,你抽罢。”
司礼女官:“?”???
记下什?
表率是做给众妃妾看。秦王又没有妃妾,他做给空气看?
司礼女官毫不犹豫地回答:“陛下日后自会选家人子充盈后宫,届时将由公子主持选秀。”
卫敛手微不可察地顿,语气很淡:“哦,是?”
这话里似含着微微冷冽,让司礼女官脊背寒。
她再定睛看去,青年仍是垂目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竹简,模样温润至极。
礼女官回答:“宫规。”
卫敛眉心跳。
他修长手握起竹简,似不经意地扫过竹简上墨迹,边将其慢慢卷起收拢:“女官此乃何意?”
“宫规共计三千零六十条。”司礼女官正色道,“公子身为贵君,理当做后宫表率,将宫规牢记于心。”
卫敛垂眼看着,漫不经心地“嗯”声。
卫敛见司礼女官脸不信,随口便道:“,不可目无王法。”
“二,不可以下犯上。”
“三,不可夜不归宿。”
“四,不可……”
卫敛足足说二十六条,司礼女官脸色逐渐从不信,到震惊,再到怀疑。
司礼女官愣:“您说什?”
卫敛瞥眼案上书简,言简意赅:“宫规。”
司礼女官:“???”
他是什时候记下?!
“您还不曾阅读过……”
她缓口气,继续说下去:“陛下已赐公子代理六宫之权,选秀事,自然交由公子处理。那些家人子规矩,也该由您来教导。所以您得——”得先背好这些宫规。
卫敛已将竹简收好,卷成厚厚筒,随意搁到桌上。
敲击出声重响。
司礼女官个激灵,竟有些不敢再说下去。
她在宫中多年,早已混成个人精,等闲之辈那些心思都瞒不过她。可眼前年轻人却让她捉摸不透,甚至隐隐感到畏惧。
司礼女官郑重道:“望公子在月之内将三千条宫规熟记,下官月后再行抽查。”
这也是历来规矩。
但凡掌凤印或鸾印者,都得将宫规记牢,上行下效,方为得体。古来妃子们对金印求之不得,岂会在意背这些东西,纵是挑灯夜读也得将规矩都铭记于心。
三千条宫规太长,人时半会儿也记不住,通常都会给个月背诵时间。利字当头,无人敢说做不到,咬着牙也得字句给记下来。
卫敛仍是卷着竹简,动作不紧不慢:“可后宫里只有,做谁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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