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如此又过几天,直到正月初十。
卫敛倚在榻上,看书看到半就失兴趣,兴致缺缺地叹口气。
“公子,您怎又叹气。”长寿无奈。
卫敛换个舒服姿势躺下去,将书盖在脸上,懒洋洋声音从书底下传出来:
国宴不比家宴,兹事体大,卫敛能插手事不多,也就打扮得光鲜亮丽往秦王身边坐罢。
司礼女官见卫敛无甚反应,才放下半心,又令宫女呈上几件华丽宫装,恭谨道:“国宴当日,公子需盛装出席。这是宫中制衣坊连夜为公子赶制衣裳,符合贵君规格与身份。恕下官多言,缟素白裳在楚国或寓意纯白无暇,在秦国却等同披麻戴孝,视为不祥。各国有风土人情,公子既已入秦,便该入乡随俗,切莫穿这身不合规矩衣裳。”
卫敛看着宫女展开件件华服,赤橙黄绿青蓝,独独少秦王不喜欢紫色。
宫装自是针脚细密,绸缎珍贵,样式华丽,却也因此过于浮夸,像只五彩斑斓花孔雀。
卫敛内心是拒绝。
扫眼就能悉数重复,这未免也太恐怖。
卫敛温和地看着她:“以为目十行兼之过目不忘是人必备技能。”
司礼女官:“……”
尽管卫敛语气很温柔,她还是觉得她定是被嘲讽。
她压下心中震惊,明智地选择跳过宫规这个话题,进入下个:“公子,六国使臣预计将于十七日抵达永平,届时将举办国宴为各国来使接风洗尘。您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
卫敛有礼地问:“还问吗?”
司礼女官:“……”
说是宫规,实则就是部刑法大全。前面七百条是条条框框约束,后面则都是违反这些约束惩罚。
束缚都是宫里人。
落在卫敛眼里犹如纸空文。
卫敛不假思索:“欺上瞒下者,可施拔舌之刑。”
司礼女官紧接着问:“宫规第九百零二条。”
“时过宵禁夜不归宿者,杖三十。”
“第千百五十九条。”
“不分尊卑出言不逊者,笞二十。”
他摇头叹道:“可陛下喜欢穿白衣。”
姬越自然是不曾这说过,可难道司礼女官敢去问?
他穿这多天白衣秦王都不曾置喙,可见秦王本身也不在意这点细枝末节。他又何必遵守。
司礼女官:“……那就不必换。”
陛下心意面前,规矩都是浮云。
卫敛淡淡抬眸:“哦?”
司礼女官眼中有骄傲之色:“陛下平定天下,五国皆臣,每年年初都会派遣使臣前来纳贡,今年又多楚国——”她突然缄声,猛然意识到眼前人是楚国公子。
“下官失言。”女官声音骤低,面露惊惶。
卫敛眉眼未动。
仿佛那战败不是他母国。
毕竟真要说起来,以下犯上事他做尽,夜不归宿更是秦王带头违反。
记这些破规矩做什。
摆在脑子里都嫌占地方。
司礼女官表情怔忡,看起来还没有回神。
她副如在梦中神情,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这份宫规,您是事先背过?”
“第两千八百七十四条。”
“宫女与人私通,赐死。”
……
无论司礼女官问什,卫敛都能够对答如流,且毫不犹豫。
到最后她脸已经有些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