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洛九江清几下嗓子,把似乎已经粘连成片喉咙通开,方有气无力道:“有劳谢兄救。”
他闭上眼睛前已经是个躺平等死状态,如今竟能够再见天光,身上又多这些血色文字,用脚趾头想也该明白是谢春残为他做什。
“不谢。”谢春残疲惫道。此前洛九江浑身上下外伤内伤经脉伤都烩成锅乱粥,他开始时在洛九江背上写下字足有方寸大小,后来发现这样也只能让洛九江死得慢点,他就唯有擦过重来。
书祈事本就要极高注意力,洛九江情况又太骇人,谢春残可以说是在分秒必争地和阴差赛跑,末竟真硬是把半只脚都踏进黄泉洛九江给生生拉回来。
为这个,他在洛九江身上拿指甲蘸血写满身蝇头小字,到最后手指都几乎被磨秃。
似乎不是蚊虫声音,可它为什不再清楚些?
那声音愈来愈近,也愈来愈大。这次洛九江听清,那不是虫子振动翅膀嗡鸣,而是句严肃喝问。
“只是乱雪原就够吗?”
乱雪原是什……不等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而过,洛九江心底就浮出道坚定声音:不够!乱雪原怎够?他是要捅破此界长天!
反复在他眼前挥刀熟悉背影突地停下,强烈既视感和昏迷前记忆潮水般扑面涌来,洛九江骤然发觉,那染血黑衣少年实是正在施展乱雪原自己。
洛九江似乎做个很长梦。
他意识在片黑海中上下沉浮,四周海水咸涩,每滴竟都凛冽如刀锋。剐得他连筋骨都硬生生地疼。
而另方面,他却又疲乏又倦怠,连那鲜明刻骨疼痛也不能让他从困意中脱身。迷迷糊糊之中,他眼前隐隐出现道染血身影。对方身量尚还青涩,刀气却已有模样。那身影背对着他,遍又遍地重复同样招,洛九江看许久,终是从中检点出三四处还能改进地方。
虽然这刀显得仓促随性些,可是风格真对胃口啊。洛九江半梦半醒地想着,这招简直像是专门为编。
他仍旧停留在那片黑海里,浑身荡悠悠地不着力,四周片冰冷,他在海水中无声下沉。
洛九江躺在地上缓刻有余,觉得自己情况又好些。他慢腾腾地撑着石板坐起身
洛九江惊醒。
他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自己好像死过回。
洛九江浑身上下经脉虽不再剧烈刺痛,但那种绵长又带着点痒意酸疼也没有好上多少。他躺在地上歇好会儿,才有余力举起只手臂,却在下刻就被自己胳膊上密密麻麻片宛若流淌血色吓跳。
定定神,洛九江这才看清自己是被人从指尖开始,拿血细细书写无数蝇头小字,那附在皮肤上血迹上有些微光芒闪动,不知已经被着上多久,却也仍然没有干涸。
“醒?”不远处谢春残嘶哑道。洛九江转目看去,只见对方眼底发青,神态憔悴,上身□□,左腕上三道血口排列得十分整齐。
好困……
耳边依稀有蝇虫声,反反复复地低吟个不变频率。洛九江摇摇脑袋,却没能把那声音赶跑,反而还似乎更靠近些。
“……就够……吗”
什?
“只……乱雪……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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