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察觉到他丹田那颗蜃珠,认出这是椒图徒儿,凭他对音杀解程度,也凭他湖上刀中隐隐可见沧江影子,公仪竹就真要以为这是老天给他准备好徒弟。
椒图上次来信同自己炫耀这黑蛟徒弟时只提到他天资非凡,可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他竟连龙气都修出些许,更没说过他有这样活泼有趣性情。
只是椒图向来沉默寡言,百年亦不定开口说句话,料想也从未明确地肯定过他什,怕是把这孩子闷着——看他听到自己夸赞时惊异模样,也许还是第次从长辈那里获得表扬。
说来岂不是造化弄人?椒图收得这样个聪明机灵好弟子,可他本身性格却决定他很难做个宽厚体贴师长;而自己有心教几个好徒弟出来,却偏偏弟子缘淡薄,遇见良才美质又晚步。
沉渊。公仪竹念遍椒图这得意弟子名字——太多巧合,他名字两个部首竟也和沧江模样。
歌动听也是样。对方看自己有道侣,轻轻松松就能说出“替你师父夸你”这种话,却未必清楚师父对千岭态度。
说起来,怎会露馅这快?洛九江抬起眼来又问公仪竹确定遍:“先生,真这样明显?”哪怕都没看到千岭本人,就能凭缕龙气给他们两个恭贺新禧?
公仪竹挑眉道:“若与百人齐抚琴,依你这桌满汉全席水准,可能第耳就听出来?”直到这时,他竟也不忘调侃洛九江句。
“能。”箕黄沙之中独有这颗明珠,若不能眼认出,那是观者无能。
公仪竹微笑道:“那,就是这样显眼。”
被他教导过弟子都没有善终,就连沧江这个只在他手中学点小技朋友也英年早逝,诸多前例在先,公仪竹倒真不敢正经教这孩子什,但平日里多加照料,再亲自带他去些适宜地方好好锻炼,却还使得。
因着沧江原因,公仪竹本就对这类开朗豁达少年抱有定好感,加之他怜对方在椒图手下缺少关爱,那就要照顾更甚。
不过……是错觉吗?沉渊这孩子言谈举止某些角度气质,倒有点像那个玩蛇?
公仪竹皱皱眉,最终还是归结于自己多心——要知枕霜流和却沧江性情特征其实几乎完全相反,天下哪里能养出这个孩子,身上竟可以同时糅杂着属于他们特质?
总不能是他们两个背着人偷生罢。公仪竹在心中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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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走洛九江,与他确定明天再见时间以后,公仪竹缓缓将桌上紫砂杯收进茶洗之中。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公仪竹能分辨出那孩子正穿林而过轻微摩擦声音,想起那“色香味俱全”听琴答案,他不禁摇头轻笑,眼中缓缓溢出半分怀念。
他气质和思路,乃至相貌类型,竟然都颇有几分肖似少年时沧江。
又想起这孩子那手来源可能十分香艳音杀功夫,公仪竹失笑出声,心想这莫非是天生注定,才让他教沧江本事被这风流少年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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