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霜流双目原本已经镀上层蛇瞳般淡淡碧色,如今却是生生被玄武这句话烤到发红。
于是只在转瞬之间,玄武就发觉,灵蛇就这立竿见影地疯。
无论是瞬间飞溅而出茫茫毒雾,还是那柄近身时几乎带起狂风影漆黑短匕,或是枕霜流双流淌着毒和恨眼睛,无不表明对方想把自己立毙当下决心。
玄武笑道:“百年不见,句话就至于如此?才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他瞬间联想到在竹林里咽气囚牛。公仪竹在将死之际,心心念念好像也是那个少年嘲风。
过去几百年里,枕霜流藏身之处不算隐秘。如果不是打心眼里没把枕霜流当回事,玄武全力追查起来,足够杀他百回。
另外,除枕霜流这个不被他放在心上人类,玄武留下灵蛇,也只是时起意。他看待灵蛇如把用着顺手刀,对于灵蛇本身,他没觉得有多顺眼。
在玄武印象里,如果刀锋学会向内拿刃指着主人,那也就该是这把刀折断时候。
对着枕霜流和灵蛇,他并没有半点容情。
只有微弱若有所思之意,从他面上闪而过。仿佛回忆旧时光般,玄武稍稍拖长音调。
和玄武交手是场磨难。
相隔百年之久,枕霜流终于面对面地重新把玄武眼神温习遍。
依旧是睥睨,冷淡,不屑顾又带着点“你只有这个程度?”讶然。
那种浑然不将人看在眼中神色曾经是少年灵蛇主最大噩梦来源。在沧江刚刚逝去那十几年里,那对高高在上眼睛时时惊散枕霜流醉梦,成为他跗骨之蛆般梦魇。
从第眼见到玄武时候起,枕霜流就知道,在玄武眼里,人类是不怎算人。
早知今日会对那个死透异种这感兴趣,他当初就该多看那个少年刀客两眼。
玄武两侧海潮如怒,泡沫翻卷着脏污邪异暗粉色,仿佛想要将他绞杀在无边无际海面之下。
然而玄武只是漫不经心地扬起只手。
原本无味剧毒,在高浓度集中之下,都逼出股森然腥气。而玄武身为水茧包裹最中心人物,竟然还有半心
在那柄闪着墨光剧毒短匕落在自己身上以前,玄武轻轻地跟枕霜流打个招呼。
他平淡道:“嘲风甘愿拿命换你,真是可惜——原意本不是要杀他。”
他好像只拿这句话当成句平凡无奇开场白,然而落在枕霜流耳朵里,却无异于把他心肝脾肺掏出来碾过遍。
他竟还敢这样轻描淡写地提到沧江死!
即使沧江如今已经复生,然而想起那行山洞中未尽留言,那把尽数从他指缝中穿过飞灰,枕霜流依旧悲怒得不可自抑。
就像是他这次骤然,bao起,血洗十三个世界作为翻盘,打算把三千世界规整遍,重新建立他心目中秩序。
在这个新世界里,他没给人类这种卑微存在留下太多位置。
他也没打算让太多人类活着。
从始至终,被玄武看进眼里唯个人类是自己领悟道源洛九江。
剩余人嘛……连身为灵蛇寄主枕霜流都可能在他心里排不上号——反正灵蛇寄主这个位置是个消耗品,死个枕霜流,还可以有源源不断别人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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