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声音哽咽:“陈微尘,你骗。”
“何处骗你?”
“你说这是幻境,说
姑娘低下头言不发跟上他们。
于是路往北,幻境中不计时日,过无数艰难险阻,到峭壁雪崖下。
道长阶入云,通往那绝巅积雪处接天楼台。
寒风中是凛冽剑意,直插云霄,六把飞剑在上空盘旋,是人间绝无可能见到气象。
是曰剑阁,壁立千仞。
姑娘下子沉默下来。
她自己回房间呆会儿,脑袋里乱糟糟想着事情,出客栈门时迎面看见门口结冰棱雪树下站着两个人。
陈微尘手中支玉色长笛,吹着首不知名曲子。
漫天雪飘飘摇摇落下来,落在旁边焱君黑色衣袍上。
她心中纠结起不可名状悲伤来,不知从何而来,蹊跷极。
仿佛日月倒转,天为之崩,地为之裂,在他眼中,不过粒尘埃飘落,条小溪断流。
“太上忘情,寂焉不动情,”锦衣华服公子合扇,唇角噙着丝意味不明笑容,“焱君,久仰大名。在下陈微尘。”
再上路时,便多陈微尘个。
高高在上那位自然是不理凡尘事,应事务都归陈公子。
雪山脚下裁缝铺里裁红裙裳,绣花虽不精细,却是用心,好看得很。
“不管,”姑娘拼命摇头,“他救,怎能不要?”
“萍水相逢,救命之恩,不敬不畏,反倒怨他不要你,陆姑娘,你说自己会识人,这可像是凡间少女所为?你也说这翻山越岭苦不堪言,可仍然梦见,可见实在是怕极他丢下你时候。”
“偏要跟着他。”
“那便跟。”公子也不见恼,“你上前去问他,他要去何处,要做什。若他答,去北地剑阁见个人,便可证明是梦外人无疑。”
姑娘狐疑地看他眼,没说什,她有些畏惧那人,自然也没敢去问。
穷地之险,极路之峻。
石阶旁站着两个蓝衣弟子,对黑衣帝君恭敬礼。
那人拾级而上,两人却被拦在外面。
陈微尘伸手遮住姑娘眼睛:“走,别看。”
有眼泪在他手心里落下。
陈微尘看她过来,收笛声:“收拾好?”
姑娘“嗯”声。
公子用手肘碰碰身旁人:“焱君,都走路,你到底是要去哪?”
“剑阁。”
陈微尘向姑娘挑挑眉。
公子笑眯眯拿着逗姑娘:“喊句兄长,裙子给你。”
姑娘已经与他熟悉许多,但仍是气得转过身去:“不喊。”
“还是不待见,”陈微尘从背后把衣服给她披上,叹息声音非常装模作样,“照理来说,本公子论相貌,论才学,都好过你那个冷冰冰焱君,怎不见你对又惧又爱?”
姑娘到底拿人手短,只哼声:“自然比你好。”
正听得客栈里邻桌道:“再往北百余里,是剑阁地界,那可是仙人门派,凡人毕生都难以踏进地方!”
陈微尘却毫无顾忌走到那人旁边。
他不知死地拿扇子打算去挑那阖着眼人下巴,活像调戏良家子纨绔,果不其然收获个冷淡眼神。
有词曰不怒自威,却无法描述那眼神万。
因为那不是威势。
那是某种不沾半点凡尘漠然,高高在上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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