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子被踢打得蜷在地上,几乎没声息。
最后还是与他同行几个纨绔子弟拿出老瘸子连滚带爬被王屠户拎刀追出八条街笑料来,佐证这老神棍话算不得准,锦衣少爷消气,番殴打才作罢。
“没意思,咱们还是去看诗会——听说陛下召集能诗会赋才子,待到来年春天咏桃花咏美人,不知咱们月城哪几位才子能被选上。”
待几位公子带着家奴恶仆走远,老瘸子半死不活从地上爬起来,路边围过来看热闹众人也慢慢散——这种百看不厌热闹足够回家作为好几天谈资。
老瘸子脸上沾不少尘灰,有几块淤青。他把那块脏白布重新翻过来,松松筋骨,没见什痛苦之色,不像刚被毒打顿人。
那锦衣还没见过这种稀奇画符,问:“这是什?”
老瘸子捏起炭笔:“命格。”
几个纨绔子弟也纷纷伸长脖子,要看这老头子怎样招摇撞骗。
只见老瘸子先问锦衣生辰,又问出生何地,现居何地,家中有何血脉亲戚——连出生那日天气也要问出来。
锦衣郎被他问得不耐烦,但见这算命法子实在稀奇,也答过去。
夜中,月城街道熙熙攘攘,灯花百结。道旁植桂子,香飘云外,花瓣飘飘荡荡落在树下算命看风水老瘸子破烂麻衣上。
老瘸子拿着炭条在块脏白布上涂着鬼画符,时而闭上眼摇头晃脑番,不知道在弄些什。
有好事几个纨绔子弟,衣衫鲜艳,摇扇摇扇,佩剑佩剑。他们在旁边看着,咬番耳朵,推出个锦衣少年郎上去踢脚:“老瘸子,你干什呢?”
其貌不扬老头全然不生气,笑呵呵答道:“算卦。”
几个纨绔子弟相视哈哈大笑起来:“老瘸子,莫非是算你哪日能娶上媳妇不成——看双月街上赵寡妇就好得很!”
他自言自语:“自从那姓陈小子走,实在是没有什意思。”
拿炭笔在白布上点几点,琢磨着,慢悠悠道:“过些时候,南边有场热闹……算啦,糟老头子个,赶不远路,就不去凑。何况开春以后城里还有别热闹可看,老,走不动啦。”
他嘿嘿笑声:“热闹
他每答个,老瘸子便在鬼画符里添笔,待整张白布差不多画满,老瘸子才道:“成。”
少年郎问他:“何时?是不是现下就要到?”
老瘸子拈把稀稀拉拉胡须:“飞黄腾达是不成,不出三百日,就要家破人亡。”
锦衣少爷脸色变,大骂:“这不知死活老神棍!”
这下,不必少爷自己出手,身后几个健壮家奴便气势汹汹上去,对老瘸子连打带踢。
老瘸子看样还真想想,浑浊老眼缓慢转转,叹口气:“大概看不上糟老头子。”
方才那位锦衣少年郎被老瘸子反应激起作弄心思,咧嘴笑道:“老瘸,看从陈公子走后,也没人来光顾你这破摊子,不如给本公子算上卦——算得对,公子就赏你大把银子,莫说是寡妇,就连貌美小娘子也是能娶!”
老瘸子看着他,悠悠闭上眼:“公子要算什?”
“算家何时飞黄腾达!”
老瘸子把那块脏白布翻过来,背面也有炭笔痕迹,七拐八弯像是蚯蚓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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