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声音又低些,道:“他也不知道,你只说给听。”
他们在穿花小径上慢慢走,背后看去,倒真是知交好友,亲密无间。
叶九琊望着雾中远山,道:“山上常下雪。”
陈微尘饶有兴趣看着他:“你呢?都做些什?”
“练剑。”
陈微尘也没有告诉她修仙人有罡气护身,实则不必用伞,只自己撑把,走进杏花烟雨中:“去接他。”
他记着叶九琊平日起来时辰,拿捏得极好,步至门前时,那门刚刚被从里面推开。
叶九琊开门时,先是雨丝扑面,随后便有天青伞撑在上头,面前张笑吟吟脸:“叶兄起得好早。”
有只手拂过自己发,路滑下去,指尖亲昵地划过手腕,松松握住自己手。
叶九琊想起昨夜光景,知道此时是场心照不宣假戏真做。
半夜下雨,淅沥沥打在窗前芭蕉叶上,外间小桃被惊醒,悄悄到自家公子床前看看,确认他睡得安稳。
离开时往象牙白香炉里添段暖香,轻手轻脚走。
她原不该叫小桃,这是街头巷尾最最常见名字。只是家里姓萧,萧桃萧桃地喊着,那口齿不怎伶俐,听起来像是“萧条”,不慎吉利,夫人便让人改口喊成小桃,也显得亲昵。
清晨又起来伺候梳洗,为公子束好头发,抱出昨夜熏好暗香衣服,零零碎碎玉玦环佩丝绦流苏里挑出来与衣服相合,精心系上。
陈微尘像是还没睡醒,派慵懒,任纤纤素手在身上来回打理。
顿下,又道:“看剑谱。”
“你们剑阁都是这样嗜剑如命。”陈微尘道。
南边庭院讲究移步换景,穿过道月洞门,又是别有洞天。
两旁石壁,藤萝如瀑,转过个弯,小亭立在莲池边,嫩绿新荷点点,雨中水面微澜。
“你从小到大,就只有练剑与剑谱这两件事?”亭子里,陈微尘叹口气,“怪不得
便任陈微尘拉自己到廊外庭院里看景,远山在烟雨里是略泛些紫色黛青,亭台楼阁雾中隐隐约约,只院中含露花枝与草木看得真切。
陈微尘放下伞,在细雨中略带惬意地眯眯眼:“小时候喜欢下雨天,下阵子,会有蜗牛爬出来,就和温回捉去玩。有次把它们密密麻麻放在琉璃罐里,不小心落在娘卧房里。洒扫侍女粗心没有看见,那些蜗牛从罐子里出来,爬满墙壁,雨晴后日光照,整张墙都是微微亮爬印——娘被吓得不轻,罚和阿回抄十几遍书。”
他带叶九琊走到假山旁,指着石隙里只莹白壳:“就是这样。”
叶九琊对石隙里蜗牛自然没有什兴趣,只是淡淡看着。
陈微尘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还不知道你小时候是怎样——不如也说来给听听。”
收拾停当后看镜里人,眉宇间流连段温柔风流气派,真真是金玉堂锦绣堆美人手里才能长出来红尘公子。
陈微尘好不容易从睡意中清醒,想自己离家以来,还是头次得到此等精心照顾,竟有些受宠若惊。
外面雨仍未停,只是小许多,润凉潮气,是沾衣欲湿烟,斜飞着穿进游廊里。
小桃“啊呀”声:“忘给仙长房里备伞。”
说着便取伞,要吩咐人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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