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沉着苦中作乐想,这东西并不像是个伶牙俐齿。
便眼前黑,彻底睡过去。
国都处石室里。
温回被铁锁缚着,躺在处石台上。
他做场乱糟糟梦
他用力要挣脱,却像是溺水挣扎样,无依无凭,不得脱出。
余音不绝,此音未伏,彼音又起。
“无常中来,无常中去。”
过会儿,又是唱声,像是送殡时会唱,道:
“上天苍苍,地下茫茫,死人归阴,生人归阳,生人有里,死人有乡。”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他微垂着眼睫颤颤,捧起书来看许久,目光在“无常”二字上徘徊不去。
“无常……”他听见自己喃喃念出来。
抬眼看见窗外流云掠过天际,盖住日光,阴影有如实质,穿过窗棂打在脸上,时而粘滞,时而飘忽。等云飞散,日光又进来炙烤。周而复始,使他心中升起被光阴戏弄惶惑。
他转过头去看叶九琊,日光打在眼上影子还未消散,模糊斯人面容,房间忽然昏暗,他伸手去摸,抓到冰凉柔软发丝,流水样滑顺,时怔怔。
点看下去。
小桃见他沉迷佛经,不仅去都城里寺庙求串缠在腕上珠子,就连准备衣物都素净不少。
此时书房里点着檀香,案上燃支白烛,陈公子身浅青衣,腕上松松缠杏色细珠,很是像模像样。
可惜也没见他清心寡欲多少——读着读着便没骨头,靠在旁边叶九琊身上。
叶九琊往书页上看,眼便看到“明王”“明妃”“空乐双运”几个词。
最后归于声厉喝:
“孽障,速归去!”
他茫然中抓住个人手,始终不放开,沉浮中挣扎着要醒过来,无果,最后有气无力,脑中吊着丝清明悟,道:“自混沌分起时,便有无常,天道兄,既然本出同源,盛衰交替,起落长消道理你岂能不知,何必总是与过不去。”
他叹口气,笑笑:“你辖下世人,常贪得无厌。可不同,纵使有千万般无常,也只不过要那个罢。”
那声音长久没有出现。
他听见有人在读经:“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转过头看着桌案上,本《金刚经》书页正在“哗哗”翻动。
又有道声音响起:“九十刹那为念,念中之刹那,经九百生灭。”是《仁王般若经》。
金光剧盛,书房中翻书声大起,眼前尽是纷飞书页,陈年墨气与檀香齐钻入胸腔,他成这两种气息聚合化身,昏沉着沉下去。
千万道声音各自念着,是比蝉鸣还要密集聒噪声,又渐渐汇在起,震耳欲聋道:“谓器世间山河大地及切有为之法,迁流无暂停,终将变异,皆悉无常。”
陈公子心中有鬼,咳声,欲盖弥彰把书合,换本正经《华严经》看起来。
叶九琊此时修为在二重天巅峰,气息早已圆满,破境契机难寻,旦闲下来便无事可做,每天陪着陈微尘念经,竟也渐渐习惯这样流水般时日。
过半个上午,陈微尘读厌经本,找出本妙语偈集消遣。
恰逢春风入窗,书页掀动,匆匆变幻终停下来,定在首上,上书:
“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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