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着,时而停下来,与叶九琊探讨,不知不觉间,光阴便缓缓而过。
这份剑意心法花他们半月时间,成书之际是在晚上,翻阅遍,竟无处不妥帖,不看字迹,简直像是同人写就,又自己批注。
陈微尘想想,回答:“们两个个生在正午,个生在子夜,命格相生相成。原没有放在心上——天地生人,总是有便有二,生这样个身凶煞,必得有个福星高照来相对。可现在看来,要是阿回命格对迟前辈有用,要,他也有些特殊之处。”
交代完这些,又没有话。
好在陈公子脸皮并不薄,这会儿功夫,已然回转过来。
他拿起那半本装好书册:“叶君,来给你批注好不好?”
叶九琊点点头。
——便当真伸出手来,轻轻摸上那乌黑墨发。
只怪他贪恋温存,与这人离得太近,那是段足以勾缠起不该有暧昧念头距离。他看见那魂牵梦萦容颜,看见那色泽浅淡薄唇,便着迷般,几乎要忘记呼吸。于是此时全身都不听使唤,手臂横过叶九琊肩颈,牵连着段对望目光,越来越近。
好巧不巧,外面噔噔噔传来脚步声,是伺候读书下人邀功般道:“公子,书装好!”
——不知是该夸他动作麻利,还是怪他来得不是时候。
陈微尘被这样叫,梦醒般回过神来,放手,垂下眼睫,规规矩矩坐好,接过下人递上来书册。
。”
凰鸟歪歪头,黑亮眼珠中满是懵懂。
陈微尘便又唤几声“叶君”。
凰鸟张张嘴,没能发出声来。
陈微尘看有戏,便把凰鸟捧在手心里,句句教着,过许久,凰鸟终于张张嘴,声还生涩“叶君”喊出来。
功法籍册,大都分两份,份原本,份注本。
原本最精要,字字珠玑,但也失之晦涩。而注本是在原本语句上,朱笔小字批注,详细释义。
弟子参研时,先悟原本,再看注本,最后两相对应,辟出自己路子来。
陈微尘便蘸朱墨,认认真真批注起来。
正应那句字如其人,他笔端流淌出字迹来,行云流水,风流雅致,与叶九琊挺拔清峻字呈在张纸上,也算相映成趣。
再偷眼瞧瞧叶九琊神色,见依然是平日里波澜不起,心中丝庆幸,丝难过。
便揭过这页,只当什都没有发生,房中陷入片尴尬寂静。
终是叶九琊问:“温回怎样?”
他答:“他不知道是在做什,也记不清,只知道迟前辈应是用他当阵眼,做些法术。”
叶九琊:“他有何特殊之处?”
陈微尘弹弹它冠羽以示赞赏,转头含笑去看叶九琊。
叶九琊先前静静看着陈微尘教凰鸟说话,听他极用心地温声唤着“叶君”,此时那人转过头,眼中汪化开春水,忽在他心头泛起细微涟漪。
仿佛这些时日朝夕相处,当真生出似有似无连结。
陈微尘转头时脸颊蹭到叶九琊垂下发丝,素日里再寻常不过动作便平白牵扯出段缠绵悱恻来,如那香炉中袅袅流出白烟样摇曳不定。
在那个片刻,他恍惚,觉得满天地间只剩这样个人,转头便能看见,伸手便能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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