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华美黑袍男人在松树下朝他遥遥举杯。
他走上前去,那人打量他片刻,嘴角勾出丝笑意:“方才还在想,你是否已经到三重天。”
叶九琊并没有与他谈论这个话题,而是道:“你是谁?”
帝君道:“既然知道此处是幻境,又何必追根究底。”
叶九琊:“你非幻境。”
“喜欢。”
陈微尘喘几口气,闭上眼,道:“……真好。”
他伸手摸索会儿,解下叶九琊所佩九琊剑来,交到叶九琊手上:“若是……被你勒死,死相未免过于难看。”
叶九琊“嗯”声,松开扼住他脖颈手,从剑鞘中拔出通体漆黑九琊剑来。陈微尘得以活动,默默解开披着雪狐皮。
锋利剑尖刺破衣物,斜抵着他心口,寸寸递入。陈微尘缓缓垂下头,发丝自肩前滑落,呼吸渐渐微弱。
九琊抬头望向门外,两人视线相对,目光中说不清千百种复杂意味,让陆红颜万分不解,嘀咕声:“个两个,各有各古怪。”
房中只剩两人,沉默良久,陈微尘闷闷道:“叶君,你到底怎?”
片刻之后,见叶九琊不回答,又径自说下去:“既然天河没事,叶君是厌烦?也知道,赖在叶君身边,本来便是不对,现在天河危险,又会妨碍你……明天就——”
话未完,叶九琊原本按着他肩膀右手覆上他嘴唇,使他无法再出声说话。陈微尘也无法回头看身后叶九琊,只能茫然望着前方,眼中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变成种空洞深浓悲伤。
叶九琊亦不说话,另只手环在陈微尘胸前,并且愈发收紧,使他呼吸微微困难。而那原本掩住陈微尘嘴唇手,也缓缓下移,来到脖颈处,指尖冰凉,使得这原本亲昵动作带上森冷无情意味。
帝君淡淡笑:“从何看出?”
“若此处全是心中所想凝成幻境,你既不该在天河之役避而不出,也不该与陈微尘如此亲密。”
帝君从石桌前起身,黑袍曳地,却不曾在雪地上留下丝痕迹:“带你出去。”
路途往前,白茫茫片,空无物,也不知道走多久,身旁帝君身影渐渐消失,而叶九琊迈出步,脚下道路变为玉石质地,道长阶向高处铺开,通往
叶九琊伏在他肩上,闭上眼,前尘往事,浮上心头。
在下刻——他忽然手上使力,薄刃穿透陈微尘身体,刺进自己胸膛。
冰凉剑锋滑进温热血肉,寒意几近刺骨,前尘往事尚未清晰展现故人音容笑貌,便迅速消弭无踪,剩下片黑寂。
烛火跳几跳,在墙上留下交叠影子,那影子先是动不动,继而渐渐消解,最后烟消云散,连同房中切摆设,乃至整座房屋。
叶九琊再睁开眼时,天地间落着小雪。
指尖停在柔软脆弱脖颈侧微微跳动着处,稍稍使力,那跳动益发明显。
他声音响在陈微尘耳边,仍是那冰雪质地,好听而触不可及:“师父说不能平息祸事,是因尘心未净。”
陈微尘说话已经有些困难,故而断断续续:“……是哪里……起尘心?”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声,伴着叶九琊声:“你。”
他笑起来,眉眼微弯:“原来叶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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