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
什
，声音颤抖：“没有人不恨他，因为别
审判官每年只杀几十个人，他有上千个那多。其实……其实不是因为他格外喜欢开枪，是因为由他开枪，才能最大程度减少误杀。”
他明白，他终于明白。他打个冷战，问波利：“他会是个什样人？”
波利回答简单得超出他想象。
“他是个孤独人。”他说。
有什东西轰然落下，巨石滚落击打着安折内心。
想着波利话，安折却微微蹙起眉头，他想起
个人。
“但是，有位审判官对
说过句话，”安折轻轻道，“审判者信念来源，不是冷漠无情，是仁慈。不是对个体人，而是对整体人类命运仁慈。如果坚定不移地相信人类利益高于切，就不会动摇。”
波利看着他，轻轻说句话：“怎样才能坚定不移地相信？”
“假如不是对每个人都怀有仁慈之心，”他字句道，“又怎能坚定不移地为整体人类利益付出生？”
安折愣住。
那个人是清醒，又或者概率眷顾，醒来。”说到这里，波利笑笑：“以为只过去几秒，其实已经过去几十年，意识好像在片刻间穿越时空，你猜在哪里？”
安折摇摇头。
“还在研究所。”波利道：“他们找回，即使那时候是个无意识怪物，他们也没有放弃。曾经保护他们，于是他们也保护。人类之间情感就是这样，你付出什，就会得到什。在这个时代，人类之间信任是比生命还珍贵东西，但得到。”
安折看着波利眼中温和宁静神情，他直到这时才理解波利与研究所成员间为什会有那深感情。
“不后悔当初离开基地，但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逃避与无能。”最后，波利道。
他长久不能言语，直到波利问：“你在想什？”
“……”安折眼前雾气泛起：“在想……在想……”
他在想陆沨。
他曾经以为陆沨冷漠
他垂在身侧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什每次面对着波利，他总能想起与波利截然不同陆沨。
波利闭上眼睛，声音沙哑：“这就是审判者所有痛苦起因。”
“放弃人性，无限度滥杀无辜，最终被基地处决。或保持清醒，最后因无法承受痛苦陷入疯狂，这是审判者仅有两种归宿。”波利缓缓道：“《细则》制定完成那刻，就注定他们都不得善终。”
安折无法形容自己那刻感受，他难以呼吸，望向手中十字星徽章。
“如果……如果有位审判者，”他说，“很多年来，他直清醒，直守在城门，他判断从没有错误……”
安折说：“因为您品德高尚。”
想想，他又道：“因为您太仁慈。”
波利深爱每个人，所以他才会那样痛苦。如果在和平年代，他定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碾死人——这样人却要对同胞举起枪。
“仁慈……仁慈是人类最显著弱点。”波利道：“对自身仁慈是私欲起点，对他人仁慈是信念动摇起因，做不到彻底冷漠无情，注定不是个合格审判者。”
话音落下，他们沉默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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