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们埋葬老太太,众人散去,剩下几位村中老妇打扫垃圾遍地战场。孩子们追着车,直将们送出村口,把背包里画笔、颜料、速写本全扔给他们。
离开时已经四五点,阳光依然炽烈,缺水山林显现出焦干状态,老吴疲惫地歪在后座,闭目着喃喃祈求:“来场好雨吧……”
们没回学校,半途转去“观
顺着声音跑进村,老吴说:“赶紧,厨师要结账呢!”
说:“你把忘山上吧?”
老吴闪烁其词,催促说赶紧,赶紧。三位麻友正埋头吃饭,见核儿就骂:“你躲到哪儿偷懒去,真没出息!”懒得理他,拿碗吃饭。
阿朱早上大概干不少体力活,正打着赤膊,背上晒得通红徐真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戴着孙子孝,白衣白帽,突然长叹声:“唉,天下没有不散筵席,相识场,终须别。”
和核儿跳起来用筷子抽他道:“你还挺怀念是吧?成天屁事儿不做在灵堂躺着,昨天怎没把你起烧?”
,他说寺里有规定。
白舒走后,与核儿自问:“美院有正常人不?”
核儿说:“可能不算,但桃儿你勉强算个。”
很感动,但真不是,核儿,好在不会承认,就是这样硬汉子,不妥协,不还价,纵然到飞天那刻,也不承认。
到晚上就寝时候,们都觉得身心俱疲,文胖挨个儿鼓励们说坚持到底就是胜利,还剩最后天。们问文胖缘何如此坚强,他说是苦难生活锤炼他。看他腰围很难体现出苦难,文胖说你们这些雏儿懂个屁。
徐真人不闪不避道:“怎?你们连繁华落尽伤感都没有吗?”
阿朱大笑起来,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说:“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可惜开学就大四,以后估计很少有时间再和你们聚在起,想到这个,确实挺伤感。”
“大四很忙吧?”核儿问。
阿朱点点头道:“考试、论文、实习、找工作,现在大学生不值钱,出去就失业也说不定,说实在,觉得压力很大。”
们仨拍着他肩膀,十分幸灾乐祸,这种担心失业烦恼就不会出现在们身上,因为美术系向来无法顺利就业,诸位前辈不是沿街卖画,便是躲在偏僻角落中避世,这个浮华时代已经不需要艺术。
早上五点刚过,又被文胖拉起来,说是和老吴起陪同,“八仙”去打坟坑。恼火极让他去找阿朱或者核儿,文胖说不行,“八仙”挖坑是要收小费,等坑挖好,还得扔点儿钱进去暖坑,所以非管钱去不可。
这都是谁定破规矩?埋个死人都不让人省心。总之有生以来第次在坟地里睡着还睡得挺香,那帮牲口挖完坑就跑,醒来不认识路,在山上盘旋上午。
山头遍布坟包,而且植满松柏,茅草长得齐人腰高,山风吹,漫山草木哗哗作响,如泣如诉。青松如盖,大地为床,老太太能长眠此地也是件幸事。正在抒情时刻,听到“八仙”扩音喇叭响,那个女高音在唱:“你快回来,人承受不来……"
接着老吴喊:“桃儿——!把钱拿来——!”
再接着女高音唱:“你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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