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打听王钱儿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到底是谁,因为他们是最好朋友。好朋友只看当前,不问过去,也管不将来。
他想起有天和王钱儿半夜喝酒赏月,两人都喝得半醉,月光照进窗棂,淡淡地映在他们身上,王钱儿仰头问:“不知道这月光能否照到京城?”
他说:“京城有什稀奇?”
王钱儿说:“就是,京城不稀奇,京城里没有你这样好朋友!”
而如今,他可能要永远失去这个好朋友……
个尚未查明,但依草民愚见,江上水贼可能性最大。”
“知道。”常平侯说,“好,把你儿子带回去吧。”
鲍师爷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磕几个头,跑去解鲍大身上绳子。父子二人就像屁股后面着火似逃出小院,夏小七也知道机不可失,捂住隐隐作痛肚子跟着跑。
“哎,小七!”王钱儿在身后喊。
夏小七回头。
夏小七再次红眼睛,他摊开手中沉香扇,转念又想:只是失去个相识不久朋友,就这样伤心难过。常平侯那喜欢王钱儿,说不定已经喜欢许多年,喜欢得极深,让他几个月找不到王钱儿,又该是多痛楚煎熬啊!
黄檗向春生,苦心随日长,常平侯这些日子应当都过得很不开心。
“哼,但是现在轮到你高兴。”夏小七把扇子收起,插进后衣领子,接着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底下尘土,没头没脑地道:“洒家醉矣,欲眠,君且去。”
然后他就回家去。
(END)
王钱儿抢下常平侯手中沉香扇扔过来道:“等几个月,到中秋时候还来玩!”
夏小七接到扇子,愣愣地望他阵,怅惘地说:“你说好,不能骗。”
“骗你。”常平侯搂住王钱儿肩膀,几乎把他箍在胸前,“他不会再来,你也不会再见他。”
夏小七抓着扇子,在晨风里站着不动,明显是想哭样子,鲍师爷和鲍大慌忙地左右挟持着他,忙不迭地逃命去。
春色愈深,满园繁花,夏小七抱着膝盖坐在花荫下唏嘘整天,掉好些眼泪:他好朋友不见,可能这辈子也不能见。他想:此生找到个投缘之人是多不易,而失去又是多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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