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侯侯……”
“侯爷。”王钱儿替他说。
“侯爷!”鲍师爷跪下去,“草、草草草草……”
“草民鲍和信,四十岁,嘉定本地人氏。”王钱儿又接口。
“鲍和信你起来吧。”常平侯从怀中掏出昨日缴获沉香扇,“听说这把扇子曾经落在你手上,你可否讲讲来龙去脉?如果讲得好,放你儿子。”
王钱儿不逃,认命地席地而坐,说:“行行,抓回去吧!”
常平侯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其体贴温情跟刚才那脚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怎敢抓你,是请你回去。”他说。
突然有随扈进来禀报,说本地包括松江府几十号文武*员已匆匆赶来,还有个姓夏翰林,都被军士拦在远处,问大人见不见?
常平侯皱眉说:“不见。”
随扈说:“属下听说嘉定知县为人忠厚,爱民如子,大人也不肯见?”
。”夏小七换上王钱儿外衫,“要武官,大得吓死人那种。”
“那好吧,天下第兵马都督总元帅。”王钱儿穿着停当,将散乱长发束起,盘于头顶。
“好极,就要这个!”夏小七说。
“笨蛋,没这个官儿。”王钱儿说,“走,等回来,俩就义结金兰。”
“嗯!”夏小七拍拍他肩,以示鼓励,“能跑多远跑多远,还有出去记得把鲍大放。”
“是是是!”鲍师爷捣蒜般点头,凭着记忆开始讲,从夏小七被他翰林老爹追打后失落扇子,到扇子被曹寡妇娘家来探亲秀才表弟捡到,到王婆在公堂上诬告曹寡妇和表弟相互勾结谋害亲夫,到老知县让自己把扇子还给王钱儿,到自己和人喝酒灌多黄汤说漏嘴……
常平侯微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要谢谢你。”
“不不不,草民不敢!”鲍师爷诚惶诚恐地说。
“下手杀害曹大郎是谁?”常平侯又问。
“这
常平侯说:“他素有清名是他事,既不是为他而来,为何要见他?”
随扈躬身行礼,准备去回复众地方*员,他刚退出院子,常平侯说:“等等。”
随扈赶忙回来,常平侯吩咐:“本地县衙里有位姓鲍师爷,你去把他带来。”
姓鲍师爷?为什不肯见官儿,倒肯见师爷?随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命去。
不多会儿,鲍师爷战战兢兢地出现外头那些沉着脸,带着刀虎狼般军士已经让他出身冷汗,此时又望见被捆在树上鲍大,他顿时腿就软!鲍大虽是榆木疙瘩,蠢钝迟缓,但也是他唯儿子啊!
这时有个声音传进来道:“你若与他义结金兰,他日碰见皇上,他就得喊哥。”
王钱儿跳起来夺路而逃,夏小七心想今日要为兄弟赴汤蹈火,杀身成仁!于是他反而扑向朱砂痣青年,或者说常平侯!
常平侯毫不犹豫脚蹬在他肚子上。
夏小七就像鹞子般飘飘地飞出门去,飞过整个院子,砸向桃花树干。常平侯还是脚下留情,他没把夏小七踢房顶上去,也没把他踢井里去,而是把他踹向鲍大。
有鲍大做垫背,夏小七并没有受伤,只是摔得有些懵,落在地上后干呕几声。鲍大刚才睡得挺香,这时候被砸醒,吃痛地哼哼,十分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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