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脱力,方才那番话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说过最长句子,也用上他这辈子全部修辞能力。
他那缕头发,被萧韶缠在指间那缕,被轻轻抬起来。
萧韶低头,轻轻吻吻它。
林疏伸手,想去抚萧韶脸颊。
下刻,他被萧韶整个人抱在怀里。
“看到古书中说‘始知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林疏缓慢道,“想,你必定也知道这个。”
“你身受天地怨气,又有天下间无人可比修为,来日战场上,因杀戮而快意时,要记得……”
他说着,将萧韶手转过来,在他手心写四个字。
止、戈、为、武。
“知道萧韶挑起此战,是为使天下自此无战。萧韶在此战中杀人,是为使更多人免于被杀。”林疏说着,喉头有些发涩:“他若是被怨气、被杀戮所迷,背弃初衷,林疏会以毕生之力,寻得其法,将他杀死。”
林疏辩白:“有担忧。”
萧韶将那缕头发在修长手指上缠圈:“未看出。”
林疏垂下眼,过很久,道:“……但并不是很担忧。”
萧韶:“……嗯?”
“觉得……”林疏斟酌着词句:“你不会失控。”
他便拿出自己那枚。
萧韶从他手上拿走,有把自己换给他。
然后拿着那枚林疏锦囊,贴身放好:“留个念想,快要失控时候,就想你。”
林疏默默把原本属于萧韶那枚也放好。
萧韶恐怕是觉得他动作过于轻描淡写,口头上也没有表达关心,道:“仙君对并无点担忧?”
紧紧抱着。
谁都没有说话。
林疏能感受得到他心跳。
萧韶比他高些,手臂和胸膛都结实有力,他却常因这人气息和动作中带有侵略性而略微发软。
这种感觉往往使他觉得自己如同依附树木藤蔓——其实也确实如此,无论是萧韶,还是凌凤箫,他都是被
萧韶没有说话。
顿顿,林疏继续道:“杀他,并非因为林疏不能容忍他所作所为,而是……萧韶自己不愿成为那样人。”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萧韶:“而之所以并不担忧,是因为林疏认得萧韶很多年,这个人,决定不做,向来永远不会去做,想做,也全部会去做到,从无例外。”
他和萧韶对上目光。
萧韶在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很专注地看着。
萧韶轻轻笑声:“怎说?”
“不知怎说。”这人过于妖孽外貌,和周身过于强大存在感形成某种压迫,让林疏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将目光移开,望着拒北关城头猎猎飘扬战旗,感到些许迷惘。
良久,他道:“知道……世人欲壑难填。他人征战,是为开疆拓土,而后坐拥天下。但你并不像他们。”
萧韶歪歪脑袋。
林疏轻轻触触他手背,以安抚这个时刻在炸毛边缘鸡崽。
别喊仙君。
林疏现在几乎形成条件反射,听到仙君两个字,脑子就有点不清明。
最近萧韶在床下也偶尔会喊他仙君,据这人自己说,这是时时刻刻都想要靠近仙君表现。
果然,萧韶右手抚上他侧脸,意味不明地勾起他缕头发,放在手中打量。
目光很沉,有些不悦,不知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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