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洋怕夏明若乱动,便架着他胳膊,问:“医生同志,您贵姓?”
“程,”赤脚医生柔声回答,“叫小程就好。”
“程医生……”夏明若刚想开口,赤脚医生却抬起头来:“好!过几天愈合时会痒,不要用手去抓,否则就长不好。”
“哦,”夏明若对楚海洋炫耀,“是个紫人!”
楚海洋向赤脚医生道谢,却总听到个不和谐声音,扭头看,小陈肚子在叫唤。
“医生同志!”小陈喊他,“医生!”
医生茫然地抬起头来,认半天:“哦,原来是乡里小陈,你怎来?”
“来帮你烧火,”小陈把夏明若推上前,“你快给他看看吧,也不知怎,满身是伤。”
医生合上书,把夏明若拉到阳光底下察看。看吓跳:“哎哟!小同志,你这是被牛拖吧?”
夏明若说:“正是啊,同志你怎知道?”
头边上还有个褡兜,鼓鼓囊囊,粗布面破个小洞,洞里透出青玉肃杀颜色。
豹子生生把话吞下去,脸色煞白。
马锅头却耐心地解释,他指指正盘旋在天上只鹰,又指指水里还不如小指粗鱼,最后摇头:抓不住,不抓。他打个呼哨,群人动身,沿着小溪前行。夏明若和楚海洋被夹在中间,想逃逃不。夏明若问:“岭大爷,带们去哪儿啊?”
马锅头说:“寨子,就在山后面。”
夏明若脚步有些蹒跚:“不能去寨子里,身上有伤,得去医院。”
“留下来吃饭吧。”赤脚医生说。
楚海洋正要客气,医生摆摆手:“没有关系,个人弄些粗茶淡饭,不嫌弃就起吃好。”
楚海洋有些为难,毕竟马锅头还等着呢,但小陈却已经坐桌子边上
“因为也经常被牛拖啊!”赤脚医生长叹声,连忙取药箱铺开家当,“先消下毒,好好好,不痛不痛……酒精嘛总是有点儿刺痛……好,紫药水不过敏吧?”
“不过敏。”
“过敏也没有办法,只有紫药水。”他拔开瓶塞,轻柔地把药水涂在夏明若伤口上,“小同志啊,教你被牛拖后自救三要法,那就是呼救,呼救,再呼救,总会有人来救你。”
夏明若歪着头看他。
这个赤脚医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斯文白净,脸上总是带着笑,开口便知道是上海人。他边上药,边对主动帮忙打扫卫生小陈指手画脚:“哎哟,侬那只四脚蛇不要扔掉,蛮好吃呀!哎哟不要碰那窝蜘蛛,养来杀蚊子呀!”
马锅头点头表示他知道,吧嗒着旱烟说:“有伤才要去……要去!”
小陈拍脑袋:“哦!对,小夏同志你得去,们这两乡十七寨唯个赤脚医生就住在他们寨子里呢。前些天直出诊,这两天该回来。”
楚海洋听十分高兴,连忙押着夏明若赶到队伍前面,紧跟着开路小伙子疾行。行人进寨时,寨里人家房顶上炊烟还未散,只是瘦子去哪里,他怎样,没人问,也没人敢问。
于是瘦子消失,就像他唱那首歌样: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
楚海洋和夏明若跟着小陈去找医生,那赤脚医生果然在家,正边烧火边看书,也不知看什,整张脸都快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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