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林少湖说,“陈年旧
夏明若喊他:“警察叔叔。”
林少湖水淋淋地仰起脸来:“怎还不睡?”
夏明若问:“你困啦?”
“有点儿,”林少湖说,“那个尸水都收集好,可以送往北京化验。”
“哎,叔叔,”夏明若靠在墙上笑着问他,“你怎认识程静钧?”
夏明若很想庄严地说不,他正追随着伟大**主义战士白求恩同志脚步为祖国边疆卫生事业贡献着光和热,可想到那人稀里糊涂用药方法,又立刻叛变,承认还是林少湖看人透彻。
可惜林少湖笑完就板回脸:“现在去看看尸体。”
夏明若老老实实答应:“哎。”
那人便转身走,走几步突然回头:“他好不好?”
夏明若怔怔:“好,好得很,太好。”
第五天傍晚,技师终于出现在村口,考古队以及全体村民鼓着掌隆重迎接。
技师团队共十来个人,主要负责从冰窖里起运男尸,有几个则负责初步处理尸体,其中有个从公安系统借来年轻法医,非常醒目,名字叫做林少湖。
夏明若听他名字便问:“你从云南回来?”
那法医正整理着器械,猛然抬头:“你说什?”
按说这人长得也不错,就是线条太硬,眼神太利,站在那里便不怒而威。
林少湖说:“从小就认识,上海滩上谁不知道程家。”
“邻居?”
“算吧,是驻军子弟,两人住得挺近,就记得他们家大门从来不开,偶而回开,跑去看,才深切地感受到什叫做资本家。”林少湖回忆说,“还记得他爸爸妈妈,两人经常出现在白俄开西餐社,穿着十分考究,但待人还是很客气。”
“程静钧呢?”
林少湖说:“他是大少爷。开始还以为他脑子不好,因为他看上去什都不懂,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们当时有个形容叫‘金丝鸟’。所以……”他顿顿,“所以后来他被人拉去跪玻璃碴儿,还是很可怜。”
林少湖又走,夏明若回头教育刘狗剩说:“你看,警察叔叔,多威风。”刘狗剩深以为然,从此后在幻想当居里夫人之外又添目标。
很遗憾,天太热,即使技师来尸体也运不出去,还得调冰柜车。技师们只好不停地为男尸注射防腐剂,几天下来,楚海洋也成防腐专家。
不过有技师在,大伙儿肩头担子轻不少,想着终于能够睡个好觉。
因为大吴神功盖世,夏明若只能在工厂车间里搭个铺。他后半夜失眠,琢磨着大叔和豹子应该睡着,便爬起来去看技师们工作,结果发现楚海洋和老头儿也在,又怕被他们念叨,偷偷再往回走,半路上遇见林少湖。
林少湖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着。
夏明若愣是被吓退步:“坦白,交代,幼儿园时里通外国,投寄反g,m匿名信给小学班主任,还悍然袭击过工宣队造反先锋王大妈……”
“你刚才说什?”林少湖问他。
夏明若又退步:“云…………说云南。”
林少湖表情仍然冷峻,眼睛里却渐渐放出光来:“你认识程静钧?”
夏明若点点头。那人突然笑,这笑仿佛阳光消融坚冰:“程大少是不是依旧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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