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若便也贴上去看:“眼珠突出,腐烂初期。”
楚海洋命令之:“戴口罩。”
夏明若便取块纱布往口鼻上蒙:“研究什?”
“还能有什,”老头儿说,“盔甲呗。”
男尸身上穿着整套金甲。
夏明若善意地微笑:“警察叔叔哭。”
“胡说八道,谁哭?”林少湖狠狠抽下鼻子,“别出去说!”
“哪有那坏。”夏明若笑道。
“走,不跟你胡扯,”林少湖要往地窖走,又威胁,“别出去说啊,否则饶不你。还有,程家还没平反呢,这些话外传对他们不好。”
夏明若赌咒:“向毛主席发誓。”
事,没必要讲给你们听。”
夏明若问:“你放他走吧?从学校囚室里?”
林少湖抹掉头发上水:“也送他上火车,以为他不能活着回来。”
“嗐!”夏明若大笑,“活得可滋润!”
林少湖走进树影里,微弱星光下看不见他表情:“嗯。”
当然不是真用黄金打造,而是在铁甲上镀层金,那时候镀金技术已经很高超,而且古代贵族乐得干这事,没人愿意真穿身黄金盔甲。件全身式铁甲平均重量是六十斤,要是换成黄金,穿着之人根本站不起来。
就制式来说,这种盔甲又叫做明光铠,前胸、后背有两块圆护。所谓“明光”,就是将这两块圆护打磨得特别光亮,就如镜子般,上战场,阳光照,闪闪发光,威风凛凛。旧小说里常常提到“某某某拍马而上,只见他,顶红缨冲天冠,前后兽头护心镜”,其实就是说这人穿着明光铠。
还有墓中棺椁后站着两具陶俑,据老头儿观察是将军俑,身上也做出仿佛穿着明光铠样子。
现在古尸身上铠甲因为接触空气,不复开棺时明亮夺目,但去除氧化层并不是复杂问题,复杂是,如何完整地将盔甲剥离尸体。李老先生也
林少湖要进屋,夏明若又喊住他:“警察叔叔,那是整整十五年啊……”
林少湖回头笑:“你学历史,应该知道古来道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过去,便不值得纠缠可惜,十五年,不算什!”
他转过身,腰杆挺得笔直,大踏步走去。
夏明若微笑着跟上他,钻进地窖。
地窖里有颗脑袋反光很厉害,老头儿与楚海洋肩挨肩,几乎贴在古尸身上,夏明若喊他们,两人充耳不闻。
他静默半晌,大概在点烟,黑暗中亮起点火星。
“1975年参加侦破培训班,有记者来采访,和战友们便登报。他大概看见,就给写封信,这封信辗转到手上时,时间已经整整过去半年。信上没署名,而且就写两个字:‘少湖’,可第眼就知道是谁写。”
林少湖说:“这个人对字迹很敏感,尤其像这种小时候练过字。”
他深深吸口气,声音有些抖动:“见笑……你不知道捧着这封信哭多长时间,就觉得过去十几年真没什,在天山上踩着齐腰深雪伐木头没什,被关进斗室没日没夜写交代材料也没什,重要是程静钧还活着!他还能给写信!”
他真哽咽:“你说世界上还有什比这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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