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都捡不起来。
他既绝望又觉得委屈,想笑又笑哭,唇勾起却笑不出声,眼睛酸涩却滴泪都落不下来,
岁晏眸子失神地看着那碎裂玉佩,呆呆地心想:“到底是如何……把自己活成个笑话?”
他饮下酒时,宋冼和端执肃神色他瞧清二楚,只是他看越清晰,心头却越悲凉。
岁晏第反应是:“啊,原来他们都知道啊。”
只有不知道。
茫然过后,不可抑制崩溃才彻底袭来。
他未着大氅,身形单薄地栽在雪堆中,手撑着雪地缓慢坐起来,呆愣地看着从衣袖中掉出来枚玉佩。
——那是他打算送给端执肃生辰礼物。
前世他也准备同块玉佩,却因为半途端明崇遇害事情未曾送出去,这世本是想弥补这个遗憾,却不想此时却成最大笑话。
岁晏越看越觉得可笑又悲凉。
玉佩纹样是他重生前亲自绘出来让人雕,听玉器店老板说玉佩花纹往往都是喜鹊金鱼万年青,桂树牡丹三岁寒,什寓意好雕什。
片刻后,岁晏被下人快马加鞭送回侯府。
污名入喉,往往需要个时辰后才能缓慢毒发,但是从三皇子府到侯府不过三刻钟,岁晏就觉得眼前阵眩晕,在跳下马车时险些踉跄着摔在雪地上。
海棠正在外面换灯笼,瞧见他回来连忙惊奇地上前迎接:“少爷,怎这早就回来?”
岁晏只穿着宽袖小褂,衬着身形更加消瘦,风雪寒意顺着袖子钻进去,他不知是冷还是其他,浑身都在发抖,缓缓摇头,哑声道:“没事。”
海棠瞧见他脸色不对,正想要扶他却被岁晏挥开手。
岁晏十分不理解,端执肃为什要和端如望在这样场合置端明崇于死地,端明崇死在他生辰宴上,饶是他有无数个缘由,也定然是第个逃脱不干系。
端执肃能在朝中生存多年并不愚蠢,到底为什要这做?
如果前世岁晏能察觉到这些话,定然是首先替端执肃考虑大局。
但是现在,他却什都不想去考量,不想看那两人道貌岸然神色,甚至连刻钟都不想待在那令人做吐筵席上。
岁晏捂住嘴,崩溃如同崩裂雪山,轰然将他前世和今生所坚持对全部击溃,徒留地残渣。
当年岁忘归觉得纹样个太单调,便想着将好几个寓意喜庆花融合着画上去,直接画成个四不像,但好歹是雕出来。
只是下次他再去那家玉器店时,老板说什也不肯再接待他,度令岁忘归十分费解。
岁晏呆呆地望着雪地上玉佩,接着仿佛是魔怔样,猛地握拳重重朝着那玉佩上砸去。
“砰”声闷响,玉佩被他砸陷到雪地中,第下时候没有碎,岁晏跪在地上,再次重重砸两下。
玉佩裂开纹缝,碎成几块,碎玉将他冻得发青手割得鲜血淋漓。
“少爷?”
岁晏垂眸往自己院子走:“不必跟来。”
海棠还要再说什,岁晏已经飞快走进通往院子红梅林,阵风雪飞来,不见踪影。
梅林中雪已积得没脚踝,岁晏微微喘息着踉跄走到其中。
神色恍惚间,他脸侧突然被枝梅花刮到,往旁边躲几步,脚下不稳,猛地扑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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