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挥开海棠为他整理腰封手,道:“病得这厉害怎没人告诉,先让车驾等等,去瞧瞧他。”
海棠连忙称是。
岁?快步走到东边岁晏院子,还未进门便闻到股掺和着血腥气药味,他推门而入,不料却迎面和个人撞在起。
君景行后退几步,
当年端执肃眸子失神,愣愣地看着他,魂不守舍模样看着又孱弱又绝望。
少年岁忘归从未见过端执肃这样模样,当即什都管不,重重点头。
“自然是信你。”
自然是……
信你。
君景行吓跳,连忙将他抱到屋子中。
岁晏直死死抓着他手臂,这会功夫已经神志不清:“月、月见……”
君景行看着他止不住吐血模样几乎要吓疯,他将岁晏被雪浸湿衣服直接扒下来,将他塞到温热被子里,急急道:“到底是怎回事?你中毒?”
他说着正要去叫人,岁晏却把抓住他,即使喉咙刺痛难忍,他还是虚弱地叮嘱道:“不要告诉、其他人……”
费力地说完这句话,岁晏这才觉得自己真是贱到家,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为端执肃着想。
只有心口阵阵钝痛袭来,将他疼得浑身发抖。
岁晏迷迷瞪瞪间回想起前世他抛却廉耻尊严在朝中算计那多年,他将自己变成个阴险毒辣、有时连自己都厌恶小人,只是为为端执肃报仇平反,而不信鬼神他重活世后,才猛然发觉前世所坚持所做全都是场空,甚至……只是入个骗局。
可笑至极。
“这天底下还有比更愚蠢人吗?”岁晏喃喃道,又自答道,“必然是没有。”
岁晏跪坐在雪地中片刻,眸中狂乱逐渐散去。
而你,又拿着信任在做什?
大雪连下好几天,到除夕时,屋檐冰凌已经结实,房顶雪被日光照着融化,顺着晶莹剔透冰凌缓缓往下滴。
大早,岁?将披风系在肩上,理理衣领,眉头皱起,回头道:“还没醒?”
海棠满脸担忧:“是,君神医说小少爷那晚回来时寒气入体,时半会好不,需要细细照料几日才能清醒。”
端执肃生辰宴过后,岁?便直在军中忙年关事,今日除夕夜回来趟,原本想带着岁晏进宫,却不想被告知岁晏竟然还在病着。
“岁忘归,你死也活该啊。”岁晏心想。
很快,污名开始毒发,寒意和炽热席卷至全身,将他整个人烧得浑浑噩噩,痛得恨不得翻到床榻下去。
啊,对。
陷入混沌之前,岁晏突然想起来当年端执肃对他说那句话。
他说:“忘归,你愿意相信吗?”
“还不能死。”他踉踉跄跄扶着旁梅树站起来,双眸失神,喃喃道,“重活回,不是为让自己死这般窝囊。”
君景行沐浴过后在灯下看医书,雪夜万籁俱寂中,突然传来阵微弱叩门声,他眉头皱皱,披着外衫去开门。
门刚刚被打开,君景行还没反应过来,个人便直直朝着他栽倒,他本能地扶,愕然发现是浑身风雪岁晏。
岁晏浑浑噩噩地抓着君景行袖子,勉强张开眼睛,断断续续道:“毒……你会解……”
他未说完,直接口血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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