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说呢,其实就……很想死。”
岁晏颤抖着心想。
因为这件事,直到吃完早膳,向闲不住嘴岁晏破天荒句话都没说。
端明崇性子温和,知道他羞赧,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打趣他,看着他乖顺地喝药,才道:“要去太和殿趟,中午会回来陪你吃午膳,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让人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岁晏几乎要把头埋到碗里,急忙点头,闷声道:“好,殿下慢走。”
岁晏起床时,脑子总是要迷糊片刻,此时他缓慢地系腰封,悬在榻边双腿在不自觉来回交替着踢着,披散着长发还未束发冠——大概是在穿衣时嫌太碍事,被他随意用手腕挽几圈,拧成束,用牙齿叼着发尾。
端明崇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岁晏系腰封动作顿,茫然地抬头看去。
他睡迷糊,以为自己还在侯府,所以在当对上端明崇忍俊不禁脸时直接愣住。
岁晏艰难地回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等眸子清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叼着发尾牙齿松,头发落花流水地垂下来,散落在左肩金绣海棠上。
岁晏在被子里滚几圈,险些把自己滚下去,他昨晚折腾得太累,窝在被子里没会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端明崇替他将被子掖紧,坐在榻边静静看着他睡颜片刻,这才起身亲自去小厨房瞧岁晏药。
自从年前岁晏落水后,药就没断过,岁晏又极其厌恶喝药,每回都是来回折腾连哄带劝才能喝下半碗,端明崇听岁安侯府人说过岁晏不少为不吃药而撒泼糗事,所以格外费心。
天还未亮便让人去相国寺取泉水回来煎药,又吩咐宫人多放些甘草,省得岁晏再瞎折腾。
端明崇嘱咐番后,便去书房唤人吩咐事。
不,不要慢,快走!
端明崇这才起身走。
端明崇离开之后,岁晏才觉得好受些,早上那副尊容实在是有碍观瞻,他是没脸和端明崇说太多话。
岁晏将药放下,让人给他搬来从岁安侯府带来藤摇椅放在院中,整个人窝在上面晒太阳。
伺候他宫人唯恐他着凉,忙给他递小手炉和
端明崇忍着笑,柔声道:“既然起就过来吃些东西吧,你府里人来给你送些东西,等等你瞧瞧还缺什。”
不知道为什,自从遇到端明崇,岁晏丢人次数就与日俱增,和兄长撒娇被瞧见也就算,现在药瘾发作那副狼狈样子也被从里到外看个够。
岁晏这两天直都在拼命安慰自己,端明崇知道这是为救他才染病,定然不会嫌弃自己,自己依然是那个张扬肆意小侯爷,点都无损自己在端明崇心中雍容优雅形象。
直到现在……
岁晏什都不想说,也什都不想看,心只想找地缝。
刚过辰时,端明崇正要去偏殿叫醒岁晏,却瞧见东宫宫人引着个身着家将服男人进来。
两人走到近处,纷纷行礼。
宫人道:“殿下,是岁安侯府人,昨日收拾东西太过匆忙,遗漏许多小物品,这才特来此给小侯爷补送。”
端明崇瞥他眼,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忙着去找岁晏,没有多想,点点头便离开。
偏殿中,端明崇刚进来便瞧见岁晏正坐在榻上低头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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