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择手段地积累权势,嚣张跋扈,不近人情,那时已经没有人敢直呼他姓名,他活成他最讨厌,周鉴林样子。
他母亲对他期望不大,辈子平平安安,活得堂堂正正,可是他连这个都没有做到。
军火,资本,性,人命,他手里权力堆堆叠叠,光鲜体面皮囊下,是他空虚无聊,塌糊涂,众叛亲离人生。他在作死路上路狂奔,没人能拉住他,他烧好看衣服,晚上不握着枪就睡不着,过得点也不开心。他死时候除疼之外,其实没有不甘,也没有怨恨,只想着这操蛋人生终于结束。
周向晚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蒲团上已空无人,要不是手上馒头,那僧人就像是场幻觉。
那馒头平平无奇,就像这世上千万个普通馒头样。换作以前周向晚,想必不会多看它眼。
没想到,他掏出个馒头。
个白白,圆滚滚,大馒头。他微笑地递给周向晚,并指着黄色蒲团做个请坐姿势。
周向晚愣愣地接过馒头,坐在蒲团上,僧人坐在另外个蒲团上,慢慢吃起馒头来。
高高门槛外,细雨将远山润成天青色,半山腰绕着圈丝缕云絮,许是有风吹过,云絮无声无息浮动,好似误入人间灵魂,毫无目标,飘忽不定。
水珠从褐色屋檐落下,那滴剔透水珠无限放大,倒映着远山白云,天地万物,滴答声落进明镜般小水塘,荡起圈波纹。就像个又个执念,念起念落,既生既灭。
他希望他妈妈能健康快乐,他小孩能替自己爱她,敬她,照顾她。
周向清现在或许还很小,也不知是男还是女,那就保佑她少上点补习班吧。
周向晚许完愿,正准备站起来,忽然发现面前站着位白衣僧人,手上拿着个鼓鼓牛皮纸袋,正笑眯眯地看着周向晚。
他皮肤如白瓷,五官比例极和谐,长眉秀目,超凡脱俗,大慈大悲,说他三十不到也有人信,但气质却沉静得像个六七十岁老人。最奇怪是他眼神,似乎是和周向晚很熟悉,就像是在说:“你来,等你很久。”
不出意外,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位仙气飘飘神秘师叔。
周向晚慢慢咬下第口,干巴巴,仔细品尝有着
门槛内,清寒风穿过来,两人袭白色僧袍,弓着背沉默地坐着,仿佛两块不通人世顽石。
周向晚恍然道:“你说,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遍,应该做些什?”
僧人没作回答,只是点柱香。
午夜梦回,周向晚在半梦半醒间,时常会有种错乱感。
会儿梦见明天开学,作业却还没有做完。会儿是被轮子慢慢碾成滩血肉碎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仇人们发出快意大笑。会儿又是有人周少周少地叫他,后来是周总,然后是周先生,最后什声音都没。
周向晚动作只稍稍延迟片刻,站好道:“你好。”
僧人微笑点头,并指着自己喉咙,轻轻摇摇头。
哑巴?
并没有人事先跟周向晚说明这位神秘师叔不会说话,当下他也不知道说些什好。
僧人将手伸进牛皮纸袋里,周向晚警惕地退步,右腿蓄力,打算有不对劲就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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