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接过面巾纸,他手指挖土挖肿,满手都是泥和血,他擦擦脸,理智告诉他,钱盟说得很有道理。吴凉如行尸走肉般站起来,走几步,忽然打自己巴掌,把钱盟吓跳。
“在这里等他。”吴凉又踱回来,屁股坐在凳子上,他望着虚空点,流下泪痕在满是尘土脸上滑下道细细,乌黑痕迹,似乎他又回到十几年前,那个脏得像街边流浪小孩。
“如果真有灵魂呢?他可能就在这里,看不见,定会生气。”吴凉沾湿纸巾丝不苟地把脸上血擦干净,手撑在膝盖上,坐在地上坚定地像海边风雨不动礁石,他对着虚空喃喃道:“你不要生气,周向晚,在这里等你。”
红点,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东西,盯着看几秒钟,猛地瞪大眼,筋疲力尽和欣喜若狂交杂在起,从嗓子眼飘出几个字,道:“叫人,快,周向晚就在这里!”
吴凉行人顺着蜜蜂般微弱嗡鸣在地下五米深沟里挖到周向晚。
在吴凉心里,周向晚直像是个光鲜亮丽,气势如虹小公主,他永远游刃有余,化险为夷。
吴凉从来没见过他浑身覆盖白灰,如此狼狈模样,碎土败叶之间,他浑身骨头不知断几根,四肢诡异地扭曲着,手里握着只眼线笔。
“他还有气!”钱盟激动地大吼。
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吴凉给周向晚造眼线笔会发光,握笔姿势不正确时还会震动,续航能力惊人,直到吴凉把周向晚送到医院,眼线笔才咽下最后口气。
这是吴凉第二次在手术室门口等周向晚。
第次是在半年前,周向晚急性阑尾炎发作,进医院动手术,很奇怪,那次手术室门口除吴凉,竟然没有个人在等周向晚,包括周向晚家人。不知道出于什心理,吴凉忍着胃疼直坐在门口硬邦邦凳子上等着。周向晚被推出来时候,他本想看眼这倒霉祖宗就走,谁知把被他抓住手,挣也挣不开,只得忍着嫌弃陪床,直到周向晚醒过来。
吴凉多希望周向晚能再抓次他手腕,不用很重,只要稍微动弹下指头,这次反过来,换他用力握紧。
手术室门紧闭,吴凉盯着上面红色指示灯,盯得入神,钱盟递来张纸,哑声道:“吴凉,你这样不行……等着也没用,又不用你做手术……擦擦脸,吃点东西,睡几个小时。先守着,等周少出来,你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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