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钱盟不知从哪里拿堆黄澄澄招魂符,穿着身莫名其妙黑白道服,来到吴凉办公室。
吴凉办公室布置得更像卧室,周向晚躺在床上,金色长发从床沿垂下来,吴凉正坐在堆平平罐罐之间,托起周向晚头,轻轻地给他洗头发。吴凉低垂着眼睫,手指轻柔地穿过湿润发丝,洗得极为小心温柔,温柔到周向晚根头发都没有掉。
吴凉记忆力好到变态,从来没有记过笔记。平生第次记笔记是记周向晚洗头步骤,发膜,精油,弹力素,洗发水等等此类,周向晚共有两百多瓶,用什不用什都很讲究,还要分季节和天气使用。对糙gay吴凉来说,是个非常陌生领域。吴凉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差错,按照说明书,无比严谨地给晚豆公主洗头。
或许是不用动脑缘故,周向晚陷入昏迷之后,头发像春天野草般长得飞快,握在手里大把,像金丝般绵软冰凉。吴凉仔细地冲去泡沫,用羊绒毛巾轻柔地将头发水分吸至半干,拢起把头发,捧在手心,在太阳底下烘干,细碎金发微微湿润,反射着阳光,发出耀眼光泽。吴凉趴在周向晚身边,根根地数着他头发,就像条捧着金子黑龙。
钱盟在洗发水香气中愣几秒,感觉吴凉表情过于严肃,半开玩笑道:“吴总,看您去开高级发廊得。先把您满头灰头发染染。”
周向晚没死,但也不算活着。
那天,手术进行将近14个小时,周向晚被推出来时候,裹得像个雪白木乃伊,他还未度过危险期,医生说只要个星期之内醒过来,情况就会慢慢好转。
然而,周向晚没有醒。
周向晚脑电图呈散乱波状,昏迷两个月,身体能做出基本反射,依然缺乏正常思维活动。
正如吴凉颇具狗血色彩人生般,他爱人变成植物人。
吴凉上下打量钱盟眼,道:“你不是说,你去请大师招魂吗?”
钱盟挠挠脸,道:“师叔不在,师父水平还不如。作为茅山派优秀毕业生兼职国际拳击手,可以,能行!”
吴凉不可置否,他之前从不信怪力乱神之事,此时不仅默许,甚至还隐隐生出丝不切实际希翼。他总觉得周向晚就在他身边,只是他看不见而已,总有天,周向晚会醒过来,对
前两个月是吴凉最难熬时候,他没有崩溃,甚至连滴眼泪都没有掉,切事物都能以最高效率完成。别人问他,吴凉只会若无其事地说:“他马上就会醒。没事。”
只是,吴凉新长出头发变成灰白色,他又开始吃安眠药,但他不论吃多少,也无法安眠。
周向晚身体在自行修复,点点拆掉钢板和绷带,他悄无声息躺在床上样子就像他只是睡着样,只是他再也不蹬被子,也不会无意识地往吴凉身边拱,把他抱进怀里。
吴凉表面上看起来挺正常,但钱盟和魏天香觉得他像是疯魔。
从周向晚出院开始,吴凉从来没有让周向晚离开他视线,吃饭,睡觉,工作都和周向晚在同个房间里,哪怕是洗澡上厕所都要牢牢盯着周向晚房间监控,眼神黑幽幽,聚精会神地盯着,似乎在期待又像是某种麻木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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