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不介意他慢吞吞语速,很友善地问:“植物奶是吗?请问需要冰吗?”
店员声音很好听,苏洄时间有些走神,没有回答。直到听到对方又轻声重复遍,才点点头。
“好,麻烦您先找个位置稍等下,稍后会给您送过去。”
苏洄忘记拿对方递过去小票单和号码牌,转过身,滞缓地找到个靠窗
他肢体麻木,也清楚当下状态不适合骑自行车,可还是很执拗地骑,他认为这就像是人死前回光返照。
僵固车轮点点转动,风痕迹好不容易出现。
漫无目,苏洄感觉自己像架毁坏又无法自救飞机,在人潮汹涌马路上不断下坠。
所以毫无意外地,他狠狠撞上绿化带,摔下去。
受伤苏洄长久地蜷缩在地,手腕和膝盖都磨破,但感觉不到疼。意识稍稍聚拢,他撑着地面爬起来,捡起自己棒球帽,很固执地将车扶起来,推到边。
遇到宁宵那天,是苏洄近年来最糟糕时候。
处于抑郁期他,在前晚凌晨冒出z.sha念头,于是做很多决定,熬夜把撂下书看完,去花园给每株植物浇水,天亮后回到学校,将补好作业交给老师,没还书统统还掉。
他患有双相已经多年,轻躁狂时期还算不影响基本生活,甚至比平时更开心、更有行动力,可以口气把落下学业都补上,但严重抑郁期他几乎什都做不,学校也没办法去。
又是时隔两个月没有上学,过去同学们还会过问这次是得什病,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只有个女生对他突然归来表示惊讶,并关心地询问两句,为此苏洄把带着些糖果都拿出来送给她,只留颗。
从小苏洄家人就告诉他,不要轻易将自己有躁郁症事实告诉其他人。
没来由,他感到口渴,这种感觉似乎无法忍受,在听到马路上不间断鸣笛声更甚。于是他将车靠在树边,迷茫地望着街道旁些商铺。
抑郁期他有着明显阅读障碍,吃药之后更明显,字会放大,会在眼前飞舞。些很平常字眼需要读很久,本书结尾他花整整晚。
选定间咖啡厅,苏洄笔直但迟缓地朝那走去。
冷气透过玻璃门缝隙迎面而来,为他僵直四肢唤醒些许生机。
在点餐台队伍站不多时,就轮到他。苏洄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没有抬头看点餐店员。他很小声说想要个拿铁,想起自己在吃药,又后知后觉说想换植物奶。
这样没有人喜欢你,大家会讨厌你,怕你。他们是这样说,所以苏洄从不剖白。
他外公和这所大学领导关系匪浅,但这份交情唯用途就是拿来给他请假,为他时不时休学找借口,各式各样病症都来个遍,没有重复,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十足病秧子,活着就像负累。
也确实如此,苏洄想。
他项项完成计划,最后徒步来到青砖白柱二校门下,背靠着牌坊抽完支烟,最后扫辆共享单车,毫无留恋地离开。
每到这种时候,苏洄始终被阴翳笼罩。即便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晴空白云,可回想起来,只有铁灰色马路,还有快要将人晒化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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