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将手拿下去些,低头盯着手里包花纸,才发现上面有字,毛糙边缘是撕下痕迹。
这看起来像是苏洄临时撕下页书,用来给他包花。
那个小时组会里,宁宵神经比以往都放纵,他难得地没有全神贯注,而是边听边写代码,好像在用这种方式逼自己专注。
直到组会快结束,他盯着跑代码页面,心里却依旧想着纸上最后行字:
[摆脱诱惑唯方式是接受诱惑①。]
“送你。”苏洄很小声说,“谢谢你上次听诉苦。”
宁宵很快就回想起电话里苏洄黏而轻声音,想起他说蚂蚁。
“拿好。”苏洄将这小束花塞到他手里,“自己包,可能不是特别好,但是花开得很好,在花园里挑好久,差点迟到。”
宁宵很不习惯收花,之前情人节不免会收到些公开或匿名礼物,但宁宵态度都是很冷淡,他第反应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礼物大多是无用,花是最无用,观赏期很短,几天就枯萎。
犯罪真实意义可以轻易被掩埋。
之后几天,宁宵还是如往常地上学、跑实验。
在学校里他直帮老师忙,任何用得到时候都上,不怕辛苦也不怕累,这次也算是有回报——争取到个大厂实习offer,宁宵紧绷生活步调终于放松些。
他先是辞去咖啡厅工作,结钱,又对照着网站上出租信息四处看房子,想找间便宜短租房,捱过在北京昂贵夏天。
周后,王教授把他叫到自己组会上,宁宵就坐在他带十几个研究生后面,教室最后排。
组会后他们几个人都被留下,王教授询问会后些想法,又聊聊论文框架,讨论实验结果。
恋爱对于这个阶段他太过奢侈。
垂眼盯着手里花,宁宵忽然想,自己怎莫名其妙就联想到恋爱。
“这是最后拨芍药,这个叫冰岛雪糕,很喜欢品种。”他手指着,完全可以用花团锦簇形容,层层叠叠重瓣雪白中透着微微粉,宁宵视线不由得从花,转移到苏洄透着粉指尖。
“很好看吧。”苏洄垂着眼,笑时候像小孩,“这个是宝珠茉莉,很香,养很久呢。前段时间下雨差点把它们淋坏,幸好陈妈帮救下,不过还是有几株枯掉……”
他小声说许多,直到王教授进来,才将身子转正,从包里拿出笔电,很乖顺地目视前方。
组会上,他再次见到苏洄。这次苏洄没有迟到太久,而是赶在王教授来之前匆忙进来。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穿件很柔和淡粉色短袖衫,衬得他雪白无比,推门时,脸上充满光彩。
宁宵注意到他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巧,耳垂上仿佛坠着什闪光东西,吸引他注意力。直到苏洄走近,宁宵才看清,那是个银色小爱心。
晃晃悠悠地,苏洄笑着来到宁宵身旁坐下,副熟稔姿态,放下包,轻快地对他说“早上好”。
宁宵回过神,正想回,却见他不知从哪里拿来束花,递给自己。
很小束,手就可以握住,里头是三枝盛放粉白色芍药花,还有几枝雪白茉莉,散发着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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