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摇头,看似漫无目地走,但将他带去镇上间宾馆。
这里切设施都很陈旧,走进去便是经久不散难闻烟味。前台木柜子已经破得掉大片油漆,木皮揭就掉。
个中年女人坐在高高柜台后,正用手机刷着吵闹短视频,声音大得什都听不见,她也咯吱咯吱笑着,仿佛很开心。
没有别地方可去,宁宵还是开口。
“开间双床房。”
他立刻上前,想抱住宁宵,但被他拒绝这个拥抱。
“孩子,再签下字。”年迈警察递过笔,看向宁宵,眼神于心不忍,于是又补句,“节哀。”
这两个字像晴天霹雳,打在苏洄脸上。
他抓着宁宵只手臂,无措地看着他侧脸。
宁宵到最后也没有掉滴眼泪,草草签字,抬头,很冷静地问,“火化流程什时候可以办?”
探望妈妈时,她说其实她也很不喜欢被家人安排恋爱和婚姻,所以每次都自己选,但好像自己选也不定对。
苏洄问她,和爸爸结婚之后有没有后悔过,季亚楠沉默片刻,坦诚得有些残忍。
她说最后悔时候,就是他爸生病那段时间,那时候她每天都在想,为什老天这残忍,既然要分开他们,又为什要让他们遇见。她想到苏洄爸爸总有天会离开,就几乎无法生活下去。
苏洄听着,感到可怕又真实,尤其妈妈最后说那句——他走时候很轻松,但活着人太痛苦。
他最近思绪经常发生跳转,想到死亡频率极高。有时候会突然地想象自己死去画面,或是脑子里出现两句很适合写在遗书上话,明明处在躁期,明明很快乐。
听到双床房,苏洄看宁宵眼,但什都没说。
女人抬头,打量他脸,笑脸相迎,很快就替他走流程,递过来张陈旧门卡,上头还有油渍。
苏洄看眼卡,自己伸手接,没让宁宵拿。
他们按照提示上二楼,地板踩上去会响,门与门挨得很近,他们房间在最里面。刷开门,里头涌出股下水管道气味,冰冷潮湿
“已经走过鉴定流程,明天上午可以通知殡仪馆来取,看你方不方便,也可以晚点。”
“早点吧。”宁宵说,“请假只有两天。”
就这样,他们离开派出所。苏洄与他并肩走在黑暗街道,路灯把影子拉得好长。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又很想安慰宁宵,想很久,只问出“可不可以牵手”。
宁宵没说话,苏洄主动握住他冰冷手,他没躲,也没有甩开,苏洄就当他默认,握得很紧。
“你手好冰啊。”苏洄抬头看他,“冷不冷?们去吃点东西吧。”
苏洄只能不断地说服自己,他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这个病不算什,只要他够爱宁宵,定可以克服切,就这样直陪着他。
他不会让宁宵受那样苦,不会。
很多事想多便可以成真,在这刻苏洄变得很唯心主义,希望切都可以按照自己意志去发展,他不在乎科学或正确,只想要宁宵幸福。
宁宵出来时候,整个人冷得像雪里棵枯木。
苏洄第次见他眼眶发红,好像在咬着牙,不然根本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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