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半刻钟功夫,徐瑨便被游骥叫过来。
他神色也不自在,默不作声地在对面坐。游骥在旁不住地给祁垣打眼色,又给俩人斟酒,悄悄掩门出去。
祁垣自知有愧,便主动端酒,笑嘻嘻恭维道:“小弟愚眉肉眼,冲撞徐公子,公子反而还为小弟说情,没让那罗指挥提审,真是大度汪洋,神仙下降。小弟自罚杯!”
徐瑨没想到这人变脸挺快,颇有些不适应,顿顿,只得挑着话讲:“昨天那番并非为你。”
祁垣酒杯已经到嘴边,闻言愣,停下来问:“那你是为什?”
祁垣扭扭捏捏,半天后道:“那先洗洗,身上要臭死。”
很快有人换澡桶热水进来,祁垣泡三四遍,从头发丝儿到脚丫子都细细地洗干净,才拖拖拉拉出来,握干头发,换身干净衣服,拿颗自制香丸挂身上。
桌上已经摆好热菜小粥,游骥又买回来坛酒,预备着祁垣赔罪用。
祁垣还是扭捏,又改主意,对游骥说:“你们公子住哪儿?自己负荆请罪去好。”
这酒席布置跟昨天样,单是坐这就叫人尴尬很。
不多两金,你随身拿着也不显眼。”
祁垣:“……”
游骥说到这也好奇起来,问祁垣:“这穿心盒是们公子用来装香茶,怎,这个还能当定情信物?”
“不能吗?”祁垣有些茫然,“听戏时候……戏文里都是这写啊……”
他从小爱听戏,但齐府怕打打杀杀地吓到小孩,所以爱点些情情爱爱戏,什穿心盒,玉佩,腰带,汗巾子……在戏里都是用来私相授受。
“自然是为罗指挥。”徐瑨道,“罗仪是二哥朋友,于亦有兄弟之谊。是怕他查错方向,耽误时
游骥却笑道:“这里就是们公子驿舍。通州驿来往*员太多,房间都满。这处小院还是好不容易腾出来,们公子住东屋,罗指挥他们住北屋。”
昨天祁垣跟人大吵顿,自顾自就去睡,却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用别人地方。徐瑨虽然生气,又不好把他赶走,自己在院子里站半天,幸好罗指挥得那驴车车夫线索,早忙着抓人,把北屋让给他。
祁垣郁闷道:“罢罢,昨天脸都丢没,今天不要也罢。”
游骥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又想自家公子脸皮更薄,大约也不愿再谈昨晚事情,便出主意道:“不如这样,会儿先去跟公子说声,就道昨晚是个误会,祁兄已经知错,在这边摆席设宴向他赔罪。等家公子过来,你再多说几句好听,昨晚之事就莫再提起。”
祁垣巴不得这样,使劲点点头。
然而国公府家规甚严,别说徐瑨从未听说过这些,便是游骥这个小厮都对这个不怎懂。
这可是天大误会。
祁垣想到自己昨天拧眉瞪目指责徐瑨,后者被冤地满脸涨红,又没法辩解样子,不觉脸上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游骥又笑半天,这才道:“既然是误会,祁兄跟们公子说开就好。”
祁垣犹犹豫豫,心想太丢人,这个怎说?昨天徐瑨没打自己真是脾气好。可不说也不行,自己有错在先,又冤枉人,总要跟人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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