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转头看他,目光才对视上,又赶紧瞥开,冲着旁空地问:“徐公子有何指教?”
徐瑨不傻,看他这样就知道这是记仇,自己刚刚嫌他斜眼瞅人,他便故意这番姿态。
徐瑨既无奈又觉好笑,心道这人也太小性儿些,只得赔礼:“祁公子想看什,随便看便是,刚刚是徐某失礼,万望祁公子莫怪。”
祁垣转回头,果真见他拱手作揖,认真赔罪,比自己刚刚要真诚多。虽然有所准备,这会儿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这人脾气也太好些。
徐瑨这样给脸,他自然要赶紧扒着台阶往下。
今天对方主动认错,自己却还以恶度人,更是不该。
徐瑨以前也没这莽撞过,这两天也不知道怎,心里正纠结,就听哪里突兀地“咕噜噜”地响几声。
祁垣心里正苦,如果今天得罪是阮鸿之流,自己嘻嘻哈哈赔罪也就过去,如果是方成和那样,也能撒撒娇认个错,谁想偏生碰上个徐瑨。
这人本正经,撒不得娇,耍不得赖,他那点本事可真是无处施展。
这心里正犯愁,就听肚子咕咕闹事。
间而已。”
祁垣不知道他说是实话,还是纯粹为呛自己,偏过脸,狐疑地瞅着他。
那小表情跟昨晚诬赖人时模样。
徐瑨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动气,皱眉道:“祁公子不信便罢。又何必来问?”
祁垣从前被人哄惯,给人赔罪已是罕见,闻言不由“嘿”声,就要跟他争辩。
“哪里哪里,”祁垣起身还礼:“昨天是胡言乱语才对。”
徐瑨听这个就有些脸红,但还是认真道:“穿心盒之事不怪祁公子误会,是之前没说清楚,也不解这个还是……”他说到这轻轻顿下,有些难为情,“是男女定情之物。”
祁垣点头附和:“自然自然,徐公子是送给,当然不清楚。”
徐瑨:
徐瑨循声地看过来,祁垣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面对他,气哼哼地拍着自己肚子,教训道:“你怎得如此不识好歹?小爷在给贵人赔罪,贵人还没吱声呢,你哪来这许多废话要说!”
徐瑨:“……”他被祁垣这番操作惊呆,竟时没能反应过来。
祁垣肚子哪能听懂人话,他这边自言自语,那肚子又“咕噜噜”响串。
祁垣拿眼角偷瞥下徐瑨,见这人表情似乎有所缓和,又继续道:“不就是昨天起没吃东西吗?有什不起!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要饿其体肤。古人又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古人还说,伯夷饿于首阳,祁垣饿于通州……”
徐瑨听他越讲越不像话,到后面连伯夷饿死在首阳山事都拿来说,这才赶紧阻止道,“祁公子!”
徐瑨抬眼看他,目光如炬,双唇抿直。
祁垣气势不觉又短下去,小声嘀咕:“问问还不行?”说完瘪下嘴,自己默默把那杯酒干。
徐瑨看他嘀嘀咕咕,脸委屈,却也隐隐后悔起来。
国公府曾聘枫林先生为他们兄弟几人开蒙。先生经常教导他们,若遇到急切不白之事或性情急躁难沟通之人,切记宽之或自明,纵之或自化,不可操之过急,言语逼迫。
昨夜之事祁垣虽误会在先,但也怪自己没有讲清缘由,动气已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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