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顾不上鞋袜被雨水泡湿，见外面雨点横飞，让人几乎看不清路面，只得撑着伞不管不顾地朝北边跑
起来。
那雨伞却不怎
结实，没走多远，伞骨已经被风刮断两根。祁垣半边身子被淋个湿透，街上空无
人，前后雨丝横斜，白茫茫片。
祁垣本就怕黑，这下只得闷头狂奔。等跑到朝阳门大街
路口时，天色却突然变得浓黑片，他不觉愣，站在街上抬头看，便见前方横空劈出道耀眼亮光，竟然像是直冲他而来。
《错魂记》老道被雷劈死幕突然闪出来。
祁垣心里咯噔下，愣在原地，他脑子里乱糟糟，忍不住想这是老天爷来收命吗？自己能不能死回扬州去？那边肉身还在吗？其实哪怕不在，认祖归宗也是好…
虎伏心疼自家少爷，又在旁问：“有没有奴婢能做事情？”
祁垣：“……”
这个还真有。
“你会炒东西吧？”祁垣扭头看她。
虎伏笑起来：“当然会，少爷不是还夸奴婢炒菜好吃吗。”
春雷滚过来。
虎伏倒是挺高兴，喜滋滋地把柴火抢进来，对祁垣道：“龙王爷终于肯下雨，今年旱厉害，入春后就没听过打雷。”
山东大旱事情京中已经人人皆知，其实不止山东，北方带都受旱情影响，最近米粮价格都是水涨船高，比往年贵出不少。
祁垣以前从未操心过这些，现在整日听别人说起，也开始操心担忧，不由地点点头。只是自己这边也有些麻烦——他出来趟不容易，而端午将近，香料价格又会飞涨，所以祁垣便趁着现在多买些料存着。
这里面既有泽兰、白芷、甘松等常用本地香料，也有来自旧港金银香，西域迷迭香，真腊金颜香等。其中不少都是怕潮喜燥，现在突然下雨，他手边容器不多，只能全都全部炼制好做成成品。
“这次倒不是炒菜。”祁垣让她过来，指着旁小锅道，“是炒香料。”
以后若想多做些，也少不要虎伏几个帮忙。祁垣原本对制香之事十分谨慎，这阵子观察下来，觉得虎伏是个忠心好姑娘，教给她些技能倒也无妨。
炼制香料有煮、炒、蒸、炙、炮等方法，不同原料火候大小，炼制方式都有差别，虎伏次记不太多，祁垣便先教她几样最常用，稍名贵些仍是自己亲手炼制。
主仆俩忙到外头片昏暗，这才从小厨房出来。祁垣还没来得及炼蜜，这下看，明天必须要请假，要不然多东西都得浪费。好在有虎伏打下手，明天天应该差不多能忙完。
他匆匆换下衣服，撑把伞便赶紧往会走。雨天外面没怎有驴车拉活，从这回到国子监至少要走个半时辰，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这样来，还要重新炼蜜，别说下午，便是明天再做整天都做不完。祁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趟。
“出恭入敬牌”出来时间有限，斋长肯定不会给，但若是请假回家，又要去找祭酒批条。祁垣很怕龚祭酒和唐司业，万他们记住自己，下次复讲还让自己上去就惨。
祁垣犹犹豫豫，看着灶膛里火犯愁。
虎伏看他叹气，在旁问：“少爷有烦心事吗？”
祁垣没法讲自己怕考试，愁得双手捧着脑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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