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垣讶然看她,想想,也赞同地点点头,骄傲道,“也觉得。”
自己长相虽然跟之前越来越像,但内心似乎沉静些,能藏住事,心眼也多。祁垣心中暗喜,
在扬州时,他顺风顺水,家人宠爱似是理所应当事情。如今换身份和处境,他再听完这话,才渐渐体会到什叫“舐犊情深”。
胸中口浊气忽然而散,祁垣抹泪,突然就觉得彭氏亲近起来。
他也怕彭氏忧思过重,忙劝住她,讲自己制香打算。为安慰彭氏,他又将自己会制香原因,归结到梦中奇遇上。
彭氏又吃惊,这下暗暗思索,倒是宽慰许多,“想来世间因果,皆有命数。儿有何打算,尽管去做便是”
她顿顿,又道,“倒是为娘有安排,需告诉你知道。如今老太太昏头,竟要云岚嫁给那蔡太监干儿子。怕此事拖延不过,又或者他们另有暗招,们提防不到,所以前日便让周嬷嬷带着虎伏通找你舅舅去。现在你回家,倒也正好。”
刚醒来时候喝药汤,当初周嬷嬷说过什肝虚邪袭话,他当初听到邪祟俩字就心虚,便故意停药,没想到那大夫竟真看出来!给他开是摄魂汤?!
祁垣对药理不懂,但听这名字就吓跳。
“那时候为娘就该想到,你遭此大难,身上定有不妥之处……”彭氏轻叹声,“你最初连和岚儿都认不出,后来虽然知道称呼,却又毫无亲昵之感……现在想来,你那时不过是现学现用,让别人心安吧?”
祁垣没想到彭氏心思如此细腻,看她眼,点点头道:“是。自醒之后,以前事就都不记得。”
彭氏手猛地抖下,久久不能言语。
她说到这,压低声道:“你这几日悄悄打听着,看外面有没有能落脚地方,或者有没有能弄通行文书牙人。不拘多少钱,只要能办,你尽管来跟要……这样万哪天事情不好,你便带着云岚逃出去吧。”
祁垣心里咯噔下,下意识地问:“那你呢?”
彭氏拍拍他手:“自有别办法。昨天你倒是提醒,不管怎样,好歹有诰命在身,还是能挡挡。再说,这不过是有备无患,你莫要多心,也不必着急,只慢慢寻摸着便是。”
祁垣“嗯”声。
彭氏笑笑,慈爱地看着他,“垣儿,你长大。”
“知道你和云岚不容易,现在虽然不能考取功名,但会想别办法……”祁垣看她这样,有些慌乱,又隐隐愧疚起来,“……对不起。”
“傻孩子……”彭氏眼眶骤然红,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你何须说这些?是为娘对不起你们……都怪不好。”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只心疼地看着祁垣,“这些日子,你岂不是日日担忧害怕?你本就病着……”
祁垣猛地怔,这才明白,自他进屋之后,彭氏直难过并不是他不能下场考试事情。
彭氏在心疼他这些日子,明明失忆,却还在努力读书,想跟上考试。
祁垣从未想过从彭氏这得到点什,然而此时,他却鼻头酸,也跟着掉泪——原来这就是母子之情,彭氏并不会责他怪他,她只会疼他护他,想到他难处,不舍他去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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