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得逞地翘起唇,双臂得寸进尺地箍住他腰。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颈部没有被布料包裹皮肤交换温度。心底那种空虚无法填补渴望终于得到满足,沈弃半眯着眼细细感受着,轻轻叹出口气来。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他出生后不久,母亲便离开天外天。
彼时他还只是颗孵化中蛋,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他缺护心麟先天不足,破壳也比别幼龙艰难些。他在蛋里待整整百年,终于破壳而出那日,父亲也弃他而去。
他想起幻境里,那个女人不顾危险抱住自己孩子时,明明是那单薄身体,却让人充满安全感。
那两个孩子死前,想来也不会感到害怕吧?
有娘孩子总是更有依仗些。
他还想起白日里那个并不让他排斥、甚至称得上舒适拥抱。
身体里有种奇异渴望逐渐滋生,从后背窜起,沿着脊椎攀升,叫他迫切想抱住眼前人,再试试那种感觉。
“……”
慕从云没答。
总不能说你睡在隔壁,不习惯睡不着吧。
“你怎没睡?”
沈弃低垂着眉眼,没有遮掩阴郁情绪,半真半假地说:“做个噩梦,梦见母亲,有些害怕。”
眼眸,周身被淡淡灰雾包裹。直到灰雾完全吸收入体内,方才站起身来。
他立在窗边,看着头顶冷月,表情有些难看。
运转秽元带来痛楚对他而言不值提,但自从重生之后,他修炼之时便总容易回忆起那些叫人生厌前尘旧事。
那些腐烂发臭旧事化作心魔纠缠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再进步。
沈弃看着远处,自言自语:“若是现在去杀她,应该就不会有心魔吧?”
可在他破壳之前,父亲也曾对他充满期望,认为他将是烛龙族百年难遇天骄,将会是带着钟山烛龙族离开天外天第人。
烛龙族族长姬妾众多,儿女自然也不缺。但唯有他是尚未破壳
沈弃克制地掐掐掌心,压下忽如其来汹涌渴望,维持着那种阴郁又可怜神情低声说:“不是梦,是真。”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不错眼地看着慕从云,从他脸上读出抗拒、犹豫和克制。
他知道慕从云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正努力克制着逃开冲动。
“娘和其他人有孩子,不要。”他半真半假地诉说起往事,神情是无助脆弱,声音带着压抑哑意,缓缓将头靠在慕从云肩窝。
慕从云身体明显僵,他动下似想退开,却又迟疑着顿住。
少年立在那儿,清冷月光洒下来,在他面上投下淡淡阴影。
这是他第次提起自己父母,只是用到词却是“噩梦”和“害怕”。
慕从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只能顺着他话安慰:“只是个噩梦,不用当真。”
可梦里如果都是真呢?
诘问话转圈,又被咽下去。沈弃目光奇异地看着他,这会儿又不迫切地想要杀人。
人类瞳孔缓缓竖起,变作龙族竖瞳,蒙上冰冷厌戾色彩。
杀意如炽,沈弃脚步微转,便要出门去杀人。
只是刚推开门,就与院中慕从云撞上。
两人皆是顿。
沈弃瞬间转神色,疑惑地看着他:“师兄怎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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