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生母便难产而死。他父亲大约是觉得他克亲,并不喜爱他。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住在国公府里最偏院子里,只有奶娘人照顾他。那时他年幼懵懂,还会时常问奶娘为何父亲母亲总不来看他。为什奶娘总不让他和季廉去院子外玩耍,又为什碰到跋扈下人欺负他和季廉,奶娘也从不许他去找父亲母亲告状。
直到后来他渐渐长大,看见被父母抱在怀里嬉笑玩耍叶妄,方才渐渐明白奶娘每每面对他稚嫩问题时欲言又止神情。
他亲娘早死在生他那日。如今母亲并不是他亲娘。而父亲,并不喜欢他,
如果能选,叶云亭觉得他大约根本不想要他这个儿子。
李凤岐如今筋脉尽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叶云亭只能先扶着他坐起来漱口,再让他躺下去,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他动作很是熟练,不像是第次照顾病人。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
“嗯。”叶云亭倒是没什好隐瞒,将擦脸帕子在盆里过水,又顺道给他擦脖颈和手。他动作十分自然,轻柔又不带丝毫狎昵,便是李凤岐这样向来厌恶别人碰触人,竟也没觉得抗拒。
“照顾奶娘以前生过场病,也是卧床不起,照顾过阵子。”
修长脖颈露出来,在右边靠近脖根处,有块明显淤青痕迹。大约是他肤色太白,这块淤青看起来也格外严重些。
“……”李凤岐回忆下,这淤青多半是昨晚五更下手太重留下。
他看向不明真相叶云亭,难得生出丝类似心虚感觉。他咳咳,道:“看着有些淤青,可能是晚上睡觉时硌到。”
叶云亭道:“那贵妃榻是有些小,今晚还是和季廉在外间挤挤吧。”
等再过几日,摸清府中情形后,再考虑要不要搬到偏房去住。
真正喜爱他护着他人只有奶娘和季廉。
后来奶娘去,便只剩下季廉。
他话里透露出来东西很多,李凤岐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道:“人心凉薄,能有个相依为命人,便已经是幸运。季廉对你十分忠心。”
叶云亭笑起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凤岐看他熟练动作,便知道他当时必定是尽心。
况且,明明是国公府大公子,却要亲自照顾病重奶娘,想也知晓内里艰辛。
“后来呢?奶娘病好吗?”李凤岐问。
“没有。”叶云亭摇摇头,眼底勾起些许怀念:“大概撑个月吧,人就去。后来就剩下和季廉相依为命。”
奶娘是季廉亲娘。
“外间罗汉床两个男人也睡不下。”李凤岐见他眉眼皱作团模样,犹豫瞬后道:“你若是不介意,便在榻上睡吧。床榻够大,再多人也不会挤。”
大约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叶云亭愣下,反应过来后就有些心动,毕竟这张床真很大,就是四个人也是睡得下。现在就多他个,真不算挤。
“自然是不介意,不过王爷……当真不介意?”
李凤岐摆摆头,又闭上眼不说话。
叶云亭见状便高兴起来,道声多谢,便脚步轻快地去外间打水洗漱。水是季廉早就备好,叶云亭洗漱完,又端盆水进去给李凤岐漱口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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