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止住哭声,抹把脸,瞧着他背影,却觉得有几分肃杀之意。他被侍女扶着站起身,低声吩咐道:“去,叫王妃将府中细软收拾好,再过几日,便上折子自请去封地养老。”
这上京城,恐怕是待不得。
将头冠衣裳胡乱拉扯番,就颤颤迎出去。
刚到院门口,就迎面撞上来势汹汹李踪。
“皇叔怎这副模样?”李踪顿住脚步,冷笑声:“朕以为这几日端王府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呢,毕竟马上就要出个小皇帝……”
端王立即大呼冤枉,满脸悲戚道:“臣对陛下片赤胆忠心,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此前太傅几番上门逼迫威胁,臣都未曾松口,还请陛下明鉴啊!
他说着,越发觉得这是无妄之灾,愤然道:“老臣平日里养花弄草,不理朝事。从未有过不臣之心,都是太傅狼子野心,瞧着启儿年幼好控制,几番逼迫将启儿交予他!”
端王简直恨极将他拖下水韩蝉,将这几日韩蝉所做所为抖落得干干净净。
李踪听在耳中,只觉得颗心渐渐冻住,地上冰雪此时都没有他心冷。
端王还在哭诉,他年事已高,此时却只着朴素单衣,把鼻涕把泪地喊冤,顺道还大骂韩蝉狼子野心无情无义,辜负陛下信任。
李踪听着,仿佛心口也破个大洞,凛冽风雪呼呼朝着洞里吹,冻得他四肢冰凉。他不由自主地后退步,手中鞭子滑落在地。
良久,端王嗓子都嚎啕哑,却见他言不发地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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