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过,韩蝉不可信。”李凤歧面上情绪不显,直直与他对视:“但你从来不信,如今,你可后悔?”
他费尽心思为他稳固帝位,到头来却敌不过韩蝉几句挑拨言语。
“韩蝉不可信,你就可信吗?”李踪将信件狠狠撕碎,恶狠狠地瞪着他。破碎信纸随着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来,没入泥里:“你与韩蝉又有多大不同?都是各怀心思罢。早就看透。”
他牙关紧咬,声音自齿缝里往外蹦:“路是选,就是走死,也绝不后悔!”
说完,用力扬起马鞭,朝太傅府驰去。
“只是来给你送样东西。”李凤歧瞧着他满身落魄,却还要勉励维持着帝王高傲,心中却没觉得多快意,他下巴微抬,示意五更将信件给他。
“你又想耍什花样?”李踪接过信件,却没有立即打开,看着他目光满是怀疑与打量。冒着风雪在这大老远路口等着他,李踪可不觉他就是为送封普普通通信。
李凤歧瞧着他,似笑非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总不至于看也不敢看?”
“……”李踪心事被他戳中,手指紧紧。
他垂眸看半晌,到底还是禁不住诱惑,将信件展开。
出端王府,李踪上马,又往太傅府方向疾驰而去。他面白如雪,双眼黑沉沉没有光,周身笼罩着压抑到极致怒意。
马蹄踏过青石地砖,溅起阵阵细碎雪花。长街两侧百姓只见匹骏马飞驰而过,那马上是个穿着黄衣青年,披头散发,袍袖飞扬。
端王府与太傅府个在东,个在西,需得穿过正街又拐三条胡同才能到达。
李凤歧早算好地方,在必经之地等着。
不到半刻钟功夫,就见另头李踪骑马疾驰而来。
李凤歧看着他背影,抓紧扶手手指松开,叹息道:“是没将他教好。”
他直以为李踪虽然偶尔思想偏激些,但那是受幼时经历影响,等年纪再大些,帝位稳固,想必便不会再如此。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王爷已经做
入目是极好看也极熟悉字,可信里内容,他却宁愿自己从未看过。但偏偏他还要自虐般,封接着封往下看,愈看脸色就愈苍白,连风雪落满头也顾不上。
好半晌,李踪才抬起头来,手指有些僵硬地收拢:“原来这才是你布局。”
是,永安王心计深沉,睚眦必报。看破沉重予计策后,怎可能就封含沙射影信就完事?
原来他真正目在这里。
可笑他还自以为是地继续装重伤,实则早就落入他算计而不知。
永安王马车停在拐角,李凤歧坐在轮椅之上,叶云亭站在他身侧。季廉站在两人身后,手中撑着把巨大油纸伞,挡去风雪。
相比起衣发散乱李踪,李凤歧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李踪远远就看到看他们行人,马蹄却没有停下,打他们面前飞掠而过。
李凤歧也未出声阻拦,就笃定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方向。
不过片刻,就见已经走过人又调转马头回来。李踪坐在马上,风雪落满身,他昂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怎?永安王这是特地来看朕热闹?”他扯扯嘴唇,却到底笑不出来:“可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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