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殷红
他沉默不语,殷红叶喃喃片刻,又似想起什,自怀里掏出几张契纸塞给他:“这是这些年攒下来私房,你先拿着。继续派人手去找。若是银钱不够,再想办法变卖嫁妆,给你补上。”她眼眶有些红,却强忍没有落泪:“这些年是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没有怨言。只盼着你看在妄儿如此亲近你这个大哥份上,别放弃他,继续遣人去寻。”
“能感觉到,他肯定还在想办法回家。”
叶云亭瞧着她模样,又叹口气。却没有接那几张契纸。
殷红叶以为他是拒绝,嘴唇张合,却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她过得顺风顺水,从未吃过半分苦头。却没想到临到中年,会遭遇如此突变。母族叛乱,丈夫翻脸,唯儿子下落不明。她前半生有多骄傲,多高高在上。如今这短短两个月,就有多煎熬。
两人各有心思,却是笑着达成致。
目达成,叶云亭便独自离开,准备回王府去。却不想在经过花园时候被个婢女拦住去路。
婢女福福身,轻声道:“夫人命在此处等大公子,想邀您叙。”
“带路吧。”叶云亭只微微迟疑,就跟上去——殷氏许是想问他叶妄消息。
婢女引着他到处略偏亭子,殷红叶早就等在此处,瞧见他时神情生出波澜,片刻后又收敛起来,勉强笑笑:“你来。”
为不被关在院子里,能寻机会打探叶妄消息,她不敢发脾气跟叶知礼闹场,甚至还亲自将外室子接回府中,装作贤惠模样操持中馈。
曾经巴巴地在她面前讨好逢迎人都不见踪影,唯有这个直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继子,还愿意替她寻找儿子下落。
殷红叶面上脆弱闪而过,很快又收敛起来,勉强笑着道:“你若是觉得少,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再去凑。绝不会叫你白白出力。”
“不是这个意思。”叶云亭摇头道:“叶妄行踪会继续派人去打探,但那是因为他是弟弟,不是因为旁什。这些契约你留着傍身吧,若是日后叶妄回来,恐怕在这国公府里日子也不如从前好过。”
叶知礼欲让叶泊如取代叶妄心思根本就没有打算遮掩。假设日后找到叶妄,他回国公府,也回不到从前模样。
她面色又憔悴许多,神情也不若从前张扬,像朵明艳富贵牡丹,在经历过霜雪之后,落进泥里。
叶云亭与她关系并不好,曾经甚至称得上是敌人。但眼下瞧见她这副落魄模样,再想到不知所踪叶妄,也只是叹口气,并未多加为难:“已经派人在云容与上京路上沿途张贴告示搜寻,但直未有消息传回。”
殷红叶充满期待眼神黯淡下来,她跌坐在冷硬石凳上,喃喃自语道:“妄儿打小就没吃过苦,这冷天,也不知道他独自在外面,衣服穿得够不够,有没有冻着……”
叶云亭没忍心告诉她,叶妄自殷家逃出来,很可能身上并没有足够盘缠。今年北地各个州府都在闹雪灾,朝廷虽然有在赈灾,但地方*员中饱私囊,沆瀣气。导致下面不少村镇百姓受灾无家可归,流民数量陡增。各地乱象丛生,
叶妄独自流落在外,若是撞上流民,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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