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躺着,叶云亭眯眼想瞧瞧他,但帐子里太黑,便只能上手摸索。
“有胡子。”他手指在李凤岐下巴处流连,那里粗硬胡茬扎手。
“嗯,在军营里顾不上刮。”李凤歧收收手臂,将他腰肢往自己方向带带,两人身体贴更近,他用下巴上胡茬去蹭叶云亭脖颈。
叶云亭被他蹭发痒,又有些嫌弃地推推他:“身上都有味。”
“?”李凤歧动作僵,怀疑地低头闻闻自己。在军营里待上几日,胡子拉碴是常事。但他到底还惦记着自己是有家室人,很注意讲究干净,怎就有味儿?
叶云亭蜷缩起身体,怀里抱着汤婆子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听到屋里悉悉索索动静,叶云亭这两日睡浅,睁开眼来,就看见个高大人影正站在暖炉边,细细驱散身上寒意。
“王爷?”叶云亭撑着手肘起身,确定这回不是在做梦,确实是李凤歧回来。
“吵醒你?”
李凤歧只穿着单衣,他刚从城外大营回来,怕吵醒叶云亭,本想将就在客房或者书房睡宿,但又实在想念叶云亭,便摸着黑回屋。
渭州城内制衣坊开始赶工时,外城房屋也同时开建。
渭州临近州府流民听闻消息,都蜂拥而来,时间渭州人口大增,城外搭满临时栖身草棚,那些流民们或是在城中制衣坊干活,或是在城外帮忙修建房屋,还有部分人,则跟着去两处矿上干活。大部分流民都得到妥善安置。虽然日子还是苦,却都有新盼头。
王妃说,待城中房屋建好后,愿意留在渭州人,可以花钱赎买房屋,分配田地,之后便能在渭州安家落户。
在这样期盼里,小半月时间转眼即逝,腊月终,新年已至。
这年新年气氛并不浓厚,外有西煌虎视眈眈,内有雪灾流民,谁也没有心情大肆庆贺。反而越靠近除夕,军中气氛越发沉重。
“真?去叫人烧水沐浴。”
叶云亭轻笑声,拉着他没让他起身,又仰头在他下巴处
他没点灯,摸黑脱外袍,又怕身上寒气重冻人,便在暖炉前烘烤,准备等身上暖和再上床。却没想到还是将叶云亭吵醒。
“没有。”叶云亭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低声道:“这两日睡浅。你赶紧上来吧。”
他侧脸看看窗外天色,还黑着,也不知道是几更天。
李凤歧迟疑瞬,还是朝他走去。
他身上寒气还未散尽,钻进被窝时带来股冷风,叶云亭轻颤下,却还是固执在他怀里找到最舒服位置躺好。
李凤歧留在都督府时间下子变得极少,大部分时候,都在城外大营。甚至有时候就直接宿在营中。
叶云亭虽然不清楚军中情形,但心中猜测大约是平静这久西煌,终于要有动作。
除夕前晚,李凤歧依旧没有回来。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有将近三日没有见面,叶云亭白日里忙着制衣坊还有外城扩建之事,到晚上筋疲力尽早早歇下,躺在榻上时,才有空闲想起两三日未曾归家人。
宽大床榻侧是空,屋里明明烧着暖炉,被褥里也塞热乎乎汤婆子,但习惯个人体温之后,还是会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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