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深深凝着嘴唇干裂青年,手掌抚上他侧脸,低声道:“辛苦你,累不累?”
“累。”叶云亭没有逞强,担忧夜,他眼下阴影浓重,嗓音也有些干涩。
“带你回去。”李凤歧说完,掐着他腰,将他抱上马。
叶云亭虽然瘦削,却身量高挑,并不算轻。但在他手上,却好像轻飘飘没什分量。
“你休息会儿。”李凤歧让他侧坐马上,将人按在自己胸口,用披风将他整个裹住。
李凤歧带来人马在城门口列好队,姜述上前道:“西煌蛮子十万大军全灭,渭州大捷,如今城中受战乱影响,有些许损毁……”说到这里他诡异地顿顿,说城中是“些许”损毁实在是有些昧着良心,那些西煌蛮子烧杀掳掠惯,可不会爱惜城中房屋,进来就放把大火,虽然后来及时扑灭,但被烧毁房屋不少。就连都督府都受到战乱影响,有部分损毁。
不过想到如今他们背靠两座矿,他清清嗓子,底气又十足起来:“大家陆续回城之后,若是家中有房屋损毁,可到衙门登记,们核实之后,会补偿修缮重建银钱……”
他将城中情形大致说番,先让这些百姓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回去之后看见血气冲天渭州城受惊。
昨晚城中沦为屠杀场,到现在血腥气都还未散。
百姓们听说不仅打胜仗,西煌十万人马还全灭,虽然他们尚且不懂西煌十万兵马全灭所代表意义,但却无法阻止他们激动喜悦。哪里还顾上房屋不房屋,有年纪大些,想起曾经在西煌马蹄下受苦,都抹起眼泪来。
外城。
百姓们聚集在法场上,默默诵经祈祷。低低诵经声融合在起,汇成条磅礴大河,透出庄严肃穆之感。
从决定与渭州共存亡之后,这些百姓便静坐在原地祈祷。心里还存着万分之侥幸,盼着这次永安王也能打退那些西煌蛮子。但若当真败,大不他们便用这条命同西煌拼拼。
这等便等到天边泛起晨光。
高亢号角声响彻渭州城上空,百姓神情震动——这声音,代表着胜利。
眼前黑下来,叶云亭被披风整个罩住。单独隔出来狭小空间里,除轻轻呼吸声,便只有李凤歧胸腔跳动声。
下下,平稳而有力。
就好像他这个人样,如山岳巍峨,沉稳可靠,坚不可摧。
在姜述与朱烈安排下,城外百姓们分批有序地回城中。
待百姓都离开,李凤歧才下马,大步走向祭台。
那里,叶云亭与老王妃静静站着。
“母亲。”李凤歧先向老王妃行礼,接着目光便看向叶云亭,两人目光无声交汇。
“乏厉害,就先回去休息。”老王妃瞧着两人神色,眼神慈爱,没再夹在中间妨碍夫夫两个,叫倚秋搀着自己,上后头马车。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渭州城方向,就见城门缓缓打开,队人马自城中出来,为首之人身玄色铠甲,煞气极重,正是永安王。
“是永安王!”
“胜!”
“们胜。”
潮水般欢呼声响起,枯坐夜、四肢关节都已经冻得麻木僵硬百姓们却顾不上躯体上难受,互相搀扶着,踉跄站起身,面上是劫后余生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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