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妄瞧着苍老许多两人,心情复杂难言,却还是抬手行礼:“外祖父,曾外祖父。”
殷啸之“诶”声:“是永安王妃让你来看们?”但观他装束,又是北疆军打扮,便越发怪异:“你如今……在北疆军中?”
叶妄与永安王妃是同父异母兄弟,他能来狱中看望并不奇怪。但叶妄身上穿着……却是北疆军衣裳。
“是。”叶妄如今情绪已经内敛许多,低声道:“……离开冀州后,意外撞见大哥。之后听闻国公府变故,便投北疆军。之前与西煌对敌立些小功,如今升做百夫长。”
殷承梧闻言眼神微闪:“你如此出息,日后和你曾外祖不在,你母亲也算是有个依靠……”他叹息道:“若非永安王策反漆典,与你曾外祖怎会沦为阶下囚,但凡殷家还在,你也不须从个小小百夫长做起。”
“他倒是懂事不少。”李凤歧啧声:“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带着他母亲另立门户。”
叶云亭笑笑:“他并不笨,只是自小被宠坏。”
如今经风霜,也见人心凉薄,终于开始成长。只要给他机会,日后亦能撑起门户。
*
叶妄独自去狱中。
出想要起来看看。
虽然先前殷氏父子对他不住,但前头那些年维护宠爱也不曾作假,叶妄心中估计多少会有些难受。
“罢,先让他看看吧。”
李凤歧将帕子扔回盆里,拉着他往外走:“先去用午饭。”
……
“与你曾外祖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怕是以后再无法庇护你母亲与你。”
他神色唏嘘,似乎只是随口感慨。可叶妄身侧手却点点攥起来。他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稚子,外祖话里藏着什意思他当然听得明白,可他更明白,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永安王能放过殷家家
殷氏父子如今被关押再冀州城监牢之中,李凤歧并无意折辱俘虏,是以父子二人在监牢中倒不算凄惨,只是形容多少有些狼狈。
瞧见叶妄出现时,两人神情都有些激动。
“妄儿?”殷承梧将人上上下下打量遍,感慨道:“没出事就好,如此也不算愧对你母亲。”
当初他虽有意扣押叶妄为质,逼迫叶知礼同殷家合作,但却从没想过要叶妄性命。只是没想到叶妄会自己逃出府中,不知所踪。
后头寻不到人,形势又紧迫。只能选择放弃。
用午饭时叶妄也在,大约是军中训练艰苦,他看起来比先前精瘦许多。身量也拔高不少,原先脸上婴儿肥褪去,少少年人青涩稚嫩,多些青年人沉稳。脸上伤虽然是好,但还是留道浅浅疤,并不影响相貌,但不笑时,平添几分冷意。
与从前那个满身锦绣绮罗纨绔少爷几乎判若两人。
用完午饭,叶妄方才拱拱手,提出想去狱中看看殷氏父子。他眸色清亮,大约也是怕两人误会,抿抿唇道:“无意替外祖他们求情,只是亲缘血脉到底割舍不断,想去送最后程,也算是代母亲尽孝。”
叶云亭感慨看着他,将昨日李凤歧话告诉他,好叫他安心:“除殷承梧二人,殷氏余下家眷都不会伤及性命。”
叶妄闻言神色微动,没有言谢,朝李凤歧深深揖,方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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