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踪点头,似感觉不到胸口疼痛:“原来这早,老师就开始谋划……”
他轻声叹息,又并不意外。
韩蝉这个人,智多近妖,走步看三步,似山间精灵鬼魅,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
“不必再拖延时间。”韩蝉自回忆中抽离,冷眼看他:“交出玉玺,饶你命。”
说着,手中剑又入分,毫不留情。
而不是全然出于利用。
“没有。”韩蝉被那只手上滴落淋漓鲜血刺眼,声音却愈发冰冷:“李干害死殿下之后,就暗中筹谋着为殿下报仇。”他露出罕见笑容,却极尽残忍:“单纯杀他怎能叫他痛苦,他这样人,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叫他感到切身之痛。”
说到此处,他似想起什,眼中嘲讽愈盛:“你知道是如何知道永安王身世吗?”
剑尖往前,刺入单薄胸口。他对胸口溢出鲜血视而不见,反而眯起眼陷入愉悦回忆中:“李干把当成心腹,在临终之前屏退所有人,告诉永安王身世。让尽早将之铲除,帮你稳固帝位。”
多可笑啊?
李踪露出丝失望之色,指尖触触他抿直唇角:“朕很不喜欢这个表情。”
又说:“朕不会告诉你,你拿不到玉玺,也做不成丞相。”
他双眼似要将韩蝉看穿:“这是老师直以来夙愿吧?君臣相合,即便做不成情人,百年之后史书上也有你与李巽名字。即便李巽早就死,你也要扶他儿子登位,达成夙愿。”
“不过昌县两月相处,你就这爱他?”
他眼眶发红,笑眼泪都要出来,拽着他宽大袖子:“人死这多年,你就为他白衣戴孝这多年?”
李踪闷哼声,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告诉你,玉玺在哪……”
韩蝉闻言正要拔剑,却不料他双手握住剑身,将锋锐剑身全然送进身体里。韩蝉惊,下意识后退,李踪却握紧剑朝他逼近,将他抵在廊柱之上,那柄长剑穿过他心口,透背而出。
“你早就不想活。”韩蝉看着他眼睛,字顿。
这刻
李干不知道何时得知这个秘密。但彼时李凤歧已经是统领北疆永安王,他不仅动不他,还得将人供起来。但死前又心有不甘,于是留下韩蝉,交给他道遗旨,让他替李踪铲除荆棘。
可李干不知道,李踪弑兄、甚至他自己早早被酒色掏空身体,都是他手所策划。
于是他悄悄在李干耳边吐露这个秘密。
李干死时候,眼睛瞪得快要脱出眼眶,死不瞑目。
回忆起当时李干表情,韩蝉愉悦地勾起唇:“你说他可不可笑?”
没料到忽然被他戳破藏在心底隐秘,韩蝉古井不波脸终于有怒色:“你查?”接着又甩袖嗤笑声:“你懂什?”
“是什都不懂。”手中袍袖抽走,李踪虚握着空无物手心,低声喃喃。
他若是懂,如何会死守这个人,耗尽生悲喜。
韩蝉却不愿意再与他浪费时间,拔出腰间长剑,剑尖抵着他心脏,冷声道:“玉玺在何处?”
李踪睫羽微颤,抬眸看他,却并不惊讶。他勾唇笑起来,手掌却握住锋利剑身:“与老师相识十七年,老师可曾有点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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