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宝贝偷偷藏在上书房里,那时他仰着头脸得意对他说:“那些宫人不敢随便翻上书房东西,把宝贝藏在这里最安全……这个秘密只告诉老师。”
韩蝉脚步微动,朝上书房最里头排书架走去。然后在靠墙那排书架前蹲下身,将最下面排书都挪开,就瞧见露出来个缺口。
里头藏着个掉漆木匣子。
韩蝉将木匣子打开,果然在里头发现那枚和田玉雕刻传国玉玺。和其他零零碎碎小玩意随意放在起,刺痛他眼。
他拿出玉玺,面无表情将木匣子扔在地上,里头七零八碎小物件顿时洒落出来,有折扇,有玉佩,还有九连环……都不是贵重物件,全是这些年里,他随手送给李踪小东西。
为给殿下报仇,他放弃大好前程,暗中搜集李干罪证,又召集殿下余部,番布置之后,又费番功夫,才终于入东宫,当个小小西席先生。
入东宫之前,他早就将这里打探清清楚楚。
说来可笑,李干为皇位弑兄,却害怕自己儿子也步后尘,为稳固皇太孙地位,对其余儿女极尽打压,明明是身份贵重皇子皇女,却连最低贱宫人也能随意欺辱。
他观察许久,最终选择李踪扶持,
那时候李踪才三岁,瘦小脆弱,看人时不会笑,黑漆漆眼睛里带着警惕,像只努力求生幼兽,却唯独看见他时,会小心翼翼地抓着他衣摆,叫他“老师”。
晓。
那日对他来说,就像长夜里火种忽然熄灭,再也找不到方向。
他浑浑噩噩随着翰林院*员前去吊唁,瞧见那满院白幡,只觉得痛彻心扉。
他本与他约好,日后他若登基,他便为相,合力涤清官场,扫平不公。驱西煌,平南越,收东夷,统中原大地,共创太平盛世。
可所有宏伟抱负,都在死亡面前被迫终止。
现在李踪将之和玉玺放在起,原原本本地还给他。
像是在嘲讽他冷情。
又像是在说
许是回忆起旧事,韩蝉蹙蹙眉,压下心底涌上来莫名情绪。
他目光缓慢而仔细地扫过这间书房,思索着李踪会不会将玉玺藏在此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架,落到满是斑驳划痕书案角,便是顿。忽然想起从前李踪似不经意地同他提过,最为怀念便是当初在上书房日子。
李踪说,玉玺就藏在他最喜欢那间屋子里……
韩蝉有过目不忘本事,那些陈年记忆对他来说,回忆起来宛若昨日。他想起来李踪幼年时曾悄悄告诉过他,他在上书房里有个藏宝库。
那时候他只是个不受宠皇孙,没有母亲,又在李干默许下,受尽宫人欺凌打压。所以他会像囤食小动物般,将自己宝贝都藏起来。不藏在寝殿里,因为会被打扫宫人翻出来。
若这场死亡只是意外,也便罢。可偏偏老天叫他知晓,这是场阴谋。
是李干为夺位,暗杀殿下。
韩蝉目光逐渐沉淀,最终定格成冷漠,往事太过纷杂沉重,再回忆也只是平添烦忧,他深吸口气,命人挨间去搜。自己则凭着记忆随意往内走去。
最后在上书房门前停下。
他顿足许久,推开尘封门扉,记忆便纷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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