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不由得怔。
他看眼那只皮毛光滑兔子,咬咬牙,干脆自己也开始挖土。箱子极深,在最初,他手触碰到就只有填满整口木箱土——它们吞食掉个人营养,肥沃不可思议,这种肥沃隐约让人觉得恶心。
但往下插
花匠于是伸手打开锁孔。耳边传来声清脆金属碰撞声,随即,这个深足以装下个人箱子,就在两人目光里,彻底地打开来——
花匠感觉到女仆呼吸下子变得粗重,手指用力掐着他手臂。
骷髅。
具雪白骷髅仰面躺在箱子里,空洞眼大睁着,与他们目光对个正着。
他不知在这里面躺多久,周身皮肉都已经丝不剩,光洁甚至让人有些想要作呕。他躺在箱子土里,手却紧紧形成抓着什姿势——但事实上,他手中空空如也,什也没抓住。
这是少爷脸!!
鬼魂像是看见他,又像是根本没在看他。少年侧着头,倒像是在专心致志地听着什。他在这里反复踱着步,圈圈地打着转,反复地踟蹰犹豫。
旋即,他似是下定决心,再次回头看眼角落。
这只是眼,可花匠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他挣扎。他终于再次迈动脚步,沉重地步步向着花匠走来。
花匠猛然松开手,连忙向下爬,要为这个鬼魂移个位置。可还未真正走到出口处,少年就像是悄无声息掀起阵风,那即将触碰到他白影转瞬就浅淡起来,像是骤然变淡水纹,不过眨眼工夫,便散个干干净净。
起身,自言自语地道:“好……”
他擎着蜡烛,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后,方才又重复道:“好。”
花匠愈发不懂。眼看鬼魂动不动,他咬紧牙,试探着将上半身都撑进阁楼,想与鬼魂搭话。
“你——”
他只吐出个字,却发觉那鬼魂朝他方向转过头来,缓慢地将整张脸侧着朝向他。那颈部以上皮肤近乎全然透明,他甚至能透过那皮肉看见后头冷硬墙壁。
“他是人?”
女仆轻声问。
“还是NPC?”
他们无从判断。花匠手向下伸去,将半截手掌都插入土里,想要摸索他身上还是否有别线索。粗粗摸遍,无所获。
他不禁有些泄气,欲要直起身,那只灰兔子却头蹦上来,两只脚开始疯狂地刨那些土。
花匠怔愣半天,这才终于慢腾腾又爬上去,鼓足勇气去翻方才少年徘徊角落。那只灰色兔子紧跟着蹦上来,于他身后亦步亦趋,同样盯着那个角落。
那里杂七杂八,堆着些许旁东西,下头是口极深大箱子。他指尖触碰着那些早已陈旧布料与布满油渍灯,将它们放置于旁边地上。
霉烂气息铺面而来,带着轻微腥味与湿意。花匠手在面前抖抖,终于将上面堆积旧物都扒开。
“打开吧。”
女仆不知何时也跟上来,低声道,“打开——不管往哪里走,总比止步不前要好。”
花匠话猛然卡在喉咙里。他怔怔盯着那鬼魂转过来脸,个字也没法再吐出。
他认得这张脸。
这张脸——
他心里骤然翻江倒海,掀起阵阵狂风大浪。
这是少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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