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看清那方才于他余光中闪而过白影。那是个纤瘦半透明人影,并不高大,看起形态约莫只有十余岁,手中还紧紧地捏着根正在燃烧蜡烛。
他呈现出种近乎珍珠透白色,唯有边缘处泛着圈青灰——这独特颜色多少彰显出他与在场人截然不同身份,教花匠扶着夹层手险些松,整个人差点从这高处摔下去。
这是个鬼。
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这点,目光不由得向下瞥去。剩余两个玩家仍然聚拢在下面,女仆帮他扶着梯子,仰着脸满面忧心,小声地问:“怎样?”
花匠说不出话来,只冲他们摆摆手,尽量压低自己呼吸,生怕惊吓到这徘徊幽魂。那缕魂魄背对着他,单手执着蜡烛,专心致志,似乎正在漆黑片角落里藏什。
他——是你吗?
他等很久,这段时间漫长难熬,每秒都被拉极长,让心也上下起伏摇晃不定。许久后,个字突兀地被吐出来,钻进寇冬脑海。
“是。”
叶言之张开嘴,缓慢地说。
“……是。”
寇冬曾经以为叶言之是不同。他亲眼见证自己挣扎,宁愿做地上爬虫,也绝对不做被人豢养鸟——他以为叶言之能理解他割下那对被人垂涎翅膀。哪怕筋断,骨头碎,血淌满地,他也要从笼子里头爬出来。
他独立自由意志,是高于这些东西。那些变态畸形爱,是永远不可能征服他、留下他,——他生来就属于自由。
他以为叶言之懂。
当叶言之与他同割下翅膀,从心理教师笼子里跑出时,他以为叶言之懂!
寇冬没再闭眼。浓重失望搅动着他五脏六腑,让他产生种想要呕吐欲望。他下定决心,定要要到这个答案。
来临。
没有尊严,没有常识,不通世事。
当他被男人养大时,男人又都教导些他什?
像条狗样,靠着这身所谓皮囊,靠着个不知深浅洞,来取悦主人,来摇尾乞怜吗?
他胸腔直发堵,有个声音迫不及待想要泄愤似大叫。
阁楼视野并不清晰,影影绰绰白影在这暗色底布上格外又显眼些。他弯着腰,宽松袍子微微绷紧,露出稍稍凸起两块肩呷骨形状。
不知从何而来冰冷风裹挟而过,鬼魂终于站
与此同时,窗外骤然声霹雳,暗黑天被硬生生劈出个雪亮缺口。
寇冬没有后退。他眼睛仍然睁很大,许是因为如此,他眼眶都有些隐隐发酸。
这场等待许久,bao风雨,终于是要下下来。
*
与此同时,阁楼里花匠缓慢地支起身,将头彻底地探进那间小小、不引人注目阁楼。
他胸腔里激荡着种沉闷近乎沙哑声音,沉沉地蓄积着,马上要下,bao雨。
“阿崽,想让你亲口告诉。”
“那个养大人……”
“那个把囚禁在这里人。”
“他是你吗?”
——这还是个笼子!
哪怕被修建再好,再完美,这也是个笼子!
他还是被养在笼子里,没翅膀鸟!!
有什区别?
这样来,叶言之和那些想将他永远留下npc,又有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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